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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伏靈師的首要法則便是,接受委托不能挑剔。
如果太過於糾結原則問題容易餓死,對於流走於各地的人而言,生存才是第一需要。
況且捉奸這個委托明麵上看也和‘除惡’有聯係,至於道德上怎麼辨析那各有法,虛墨沒多考慮。
按照朱朗的要求,她暗地跟蹤其妻劉蘭的行蹤。
葉國民風裏,未結婚的女子隨意出門會被認為不貞,而婚後的女子不常出門又會被認為懶惰。早上劉蘭假借去逛集市,先裝模做樣詢問外商關於葫蘆籽售價,緊接著又在中藥鋪停留片刻,一位年輕男子在那邊假裝偶遇她,而後不知不覺中,兩人就走在了一起。
虛墨默默跟在後麵,果然,他們走進了當地大地主-趙家的後門中。
灰褐色的門牆把她攔在外麵,等到四下無人後她靈敏地翻了過去,爬上屋頂,憑借聲音找到了劉蘭的屋子,並且從對話中聽出了那男子叫趙清風,是大當家趙二爺的兒子。
她很輕鬆地就蜷在了屋內房梁上,見二人正於床榻上翻雲覆雨,不想多看,直接現身。
一聲‘咚’響傳來,從角度上來,蘭被壓著,抬頭正能看見虛墨從梁上落地全過程,頓時一聲尖叫。
赤身的趙清風一個哆嗦,將身子抽出,看見虛墨突然出現也是慌亂地卷起被子縮在床角。
“你什麼人!”他慢了半響才想起自己還有嘴。
虛墨彎腰將二人衣服抓握舉起,凝聚魔力,那團衣物極速自燃,很快就焚成灰燼,焦臭於屋內彌漫。
此等行為嚇得蘭一個踉蹌險些滾出床外。
“不用緊張,我不會傷害你們——前提是,你們得配合。”她抽出短刀,耍雜技般揮舞幾下,
趙公子遲鈍地找回理智,他觀察那非人獠牙,謹慎坐起“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我清楚的很,也更明白你們是誰——多虧方才她叫了聲,大院裏的仆人們也該趕過來了,你們兩個哪兒也別去,就在床上呆著。”
蘭稍作思索驚覺不對,聽的外麵腳步逼近,瘋了似的要跑,然而虛墨提前繪製的符咒形成一堵無形牆壁將她困在裏麵,任其如何糾纏都無效果。
虛墨皺起眉頭“你丈夫雇我來捉奸,配合一下,我不想弄得太複雜。”
“什麼?他——?”這女人一聲哀嚎“你是朱朗派來的?他就是個無能的軟蛋,你中了他的計,他是不會給你一分錢的。”
“謝謝提醒。”虛墨顯得毫不在意,她眼神中有明顯鄙視“把你這髒事公開一下也不費什麼勁,況且我也拿了訂金。”
門外腳步聲越發清晰,這時,呼啦一聲,門被推開,四個仆役衝了進來,看得眼前景象,眾人詫異、迷茫、費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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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拿了多少錢就替他賣命?”趙清風以床單裹著下身,難以置信地問道。
“我沒替他賣命。”。
仆役在知道眼前情況後隻得去通知趙二爺。
趙家在這一地帶隻手遮,周圍四個村子都由他們掌控,更有傳言,附近縣中官員也和他們有著千絲萬縷之聯係。
由於趙家極為看重風氣影響,因而,相比於伏靈師莫名闖入,趙公子光化日玩別人老婆更讓仆人們詫異。
虛墨拄著刀不讓他下床,再加上自己本身也沒了衣物,趙清風隻得和劉蘭一同苦苦呆在床上。
劉蘭整個人用被子蓋住,嚇得渾身哆嗦,一聲不吭。
“聽著,朱朗的錢我可以給你十倍二十倍不止,你等會隻要一口咬定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就行,然後,現在把她放走,仆人那邊我來打點,這事沒必要鬧得那麼嚴重——“
“朱朗原以為玩他老婆的人是你父親,看來他算錯了,目標還真是個白臉。”
“伏靈師,這事情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我父親?哈,他根本不知道我爹是個什麼樣的人,總之就這樣,按我的做,對大家都好。”
“行有行規,我隻能拒絕你。”
“這事情沒你以為的那麼簡單!”趙清風被氣到,臉色因低吼而漲紅“我才是真正愛她的人,而不是朱朗那個惡臭的太監!”
不為所動的虛墨倒是驚異起來“太監?”
“劉蘭的父親當初為了一筆錢把女兒賣給了朱朗,那家夥出生以來就少了一顆蛋,自知無法生育之後越發暴怒,蘭足足被他虐待了五年之久,每當想到這我都恨不得把那家夥活活掐死,伏靈師,你也是個女人,我問你,換做是你你會怎麼做?在此之外你又找到了真愛,你又該如何選擇?“
這話倒是把虛墨給問住,細思之後目露厭惡“真愛如血的故事可以講給你父親聽聽。”
“我知道你想置身事外快速地把這委托之事做完,你把自己當作是一個工具,就像刀一樣,當刀刺入心髒之時,刀並不是凶手,持刀者才是。你是刀,朱朗就是持刀者,我的對吧?然而事實並非這樣,當刀也有了靈魂,可以自己選擇主人之時,凶手的罪名必然也將會落入它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