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萬萬、密密麻麻地聚集在空中,每一顆珠子或多或少,都帶有一些黑暗。

通過顏蓉的眼睛,那些蘊含著人類複雜情緒的珠子,似乎每時每刻都在被刺激著,發出絕望地悲鳴!

“太痛苦了。”

“好難受……好難受……”

那些珠子轉眼在眼前停下,黑暗的魂陣像是它們最終的歸宿,在一瞬間,無數的琉璃珠像是雨水一樣,慢慢地往地麵下沉去。

每落下一顆,空間地裂隙就生出一分。

隨著越來越多的琉璃珠被壓入地麵,裂隙變得越來越大,慢慢地,一隻手從裏麵探了出來!

這樣下去不行!

顏蓉匆忙中,想到一個辦法,她把手裏的東西一轉,琉璃穀的空間結界在瞬間被打開!

“入!”

本該沉入底下的琉璃珠被半途接收,空間的裂隙停下來,那隻手還在半空中不斷地掙紮著!

“小白!”一個聲音忽然響起,顏蓉正在和琉璃珠較勁,沒有發現她的行為,等她反應過來,卻已經有些晚了。

小白筆直地朝著那個方向走去,顏蓉眼看著她就要成為祭獻的犧牲品,連忙大喊道:“停下來,不要過去!”

然而小白像是完全沒聽見,筆直地往前走著。

它的步伐很慢,慢慢地走到了魂陣的中心,她蹲下身子,雙手撐在地麵上,慢慢地坐了下去。

“小白!”

小白貼著魂陣,閉上了眼睛。

“傻瓜。”小白的反應忽然就不一樣了,更像是另一個人,“我陪你一起。”

她體內的琉璃珠在漲烈的瞬間,鋪天蓋地的記憶湧入她的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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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的房間裏,畫師落下最後一筆。

嶽墨琨看著眼前的成品,滿意到不行,左看也歡喜、右看也歡喜,他勾著唇,放下毛筆。

這不是他第一次見木偶人,稍微會點魂陣操縱術的人,都可以做出類似的木偶。

在那些人當中,這批木偶是做的最好的。

若不是缺一張臉,看起來就跟普通的姑娘差不多,簡單的回答和指令都聽得懂,如果他再上麵修改一二,可能真的可以做到以假亂真的地步。

他忽然想起了什麼,將衣袖往上拉了拉,抬手打開一個抽屜。

紅木抽屜裏空蕩蕩的,幾乎沒有東西,隨著抽屜的動作,裏麵慢慢地滾出一顆珠子。

嶽墨琨的客人當中,有不少人跟他推薦了這個東西,可他不需要用這樣的方法,去提升自己的武階,本身他對這些事就不敢興趣。

嶽墨琨生在一個不富裕的小山村,他的父母都是很普通的人,既沒有天賦,也不同別人那樣努力,生下嶽墨琨之後,他們也不要求嶽墨琨,能有什麼樣的發展。

偏偏這個孩子,出乎他們意料地有天賦。

在幾次被先生誇獎之後,嶽家二老開始對他充滿期待。

世上的所有人都在修習武學,武階是天下人最關心的問題,隻有武階高強,才會被人仰望。

嶽墨琨也不是什麼世外高人,別人說的那些,他都聽在心裏,可他偏偏又是不喜歡修習武階,對他來說,無止無休地打鬥簡直就是噩夢。

他的心更偏向平和,比起刀劍,他更愛畫筆。

當他決定放棄武學,改投畫界的時候,甚至和家裏人大吵了一架,家人認為他的畫作,根本無法支撐他得到任何東西,他在無理取鬧,在做一場空夢。

可嶽墨琨不覺得。

他在練畫的同時,學著在畫作中,運用魂力來幹預,他畫出來的東西,是可以充當武器,是擁有力量的。

隻是這力量微乎其微,叫人不易察覺罷了。

他走遍了很多地方,大江南北,餓過肚子,也曾奄奄一息,覺得就此到了盡頭。

他認識雪兒,就是在那個時候。

雪兒十分欣賞他的畫作,在他流落街頭的時候,把他帶回家中,給他地方住,也給他東西吃。

對此,嶽墨琨真是感激不盡。

加上雪兒又善解人意,對他無微不至,很快嶽墨琨就陷入了愛河。

若是事情到此為止,兩情相悅的故事,也叫人拍手叫好。

可惜並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