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一定要報,而且就在後天。
房世傑和這幾個弟兄開始謀劃著後天的行動,他們各抒己見,竭盡全力地預測著那天可能出現的情況,力爭做到胸有成竹,有備無患。商議一番後,房世傑最後一錘定音敲定了作戰方案,此時,夜已深了,街上傳來了“梆梆梆”的打更聲。
\t弟兄們都睡去了,房世傑獨睡一室,轉轉反側,思緒萬千。明天,明天,過了明天,也許一切都將結束,到那時,自己也許死了,那樣也好,可以去找小翠了,那是一個叫自己好揪心的愛啊!也許倒下的是秦少奎,而不是自己,到那時,自己將何去何從?死了兩個鎮長,又來了一個鎮長,可白狐鎮的天依舊如此,現在縣長死了,也許沒幾天又會來一個,可又能怎樣?大哥,二哥,柳兒,小翠,可兒,光棍丸子,雙應,薛不刃,還有那麼多弟兄都死了,換來的僅僅是一抔抔黃土堆,而像他們一樣的窮人卻永遠擺脫不了被人欺壓的局麵。革命,像紫芍藥這樣的革命到底革得是甚命?難道就是殺一個鎮長或者縣長嗎?於事何補?啊!我該問誰去?這個充滿著死人氣息的白狐鎮和湫水縣城,還能枯木逢春煥發新芽嗎?
第二天一早,房世傑幾個人前前後後出了客棧,陸陸續續出去辦置明天需用的東西。
秦少奎自從王老婆山寨下來後,情緒一直很低落。雖說王老婆山寨的土匪叫他徹底剿滅了,可他就是高興不起來。縣長死了,警察局也快成了空殼局了,到底自己還能在這個位子上做多久?他自己也說不清。不說陳大奇會把縣長的死訊上報省裏,省裏會安排一個甚樣子的縣長下來,單就是縣長和婆姨的死,就讓他心有餘悸,無法安下心來。能有誰?除了房家的老三房世傑外,還會有誰跟自己過不去?然而,房世傑神龍見首不見尾,真猜不見他甚時會突然找上們來殺他個措手不及。但是,在新縣長下來之前,自己隻能等待,隻有在等待中守住自己的陣地,保住自己的性命,才有資本談論將來,否則,一切都是徒勞。
當一個人開始擔憂自己生命長久的同時,其實死亡離他已經不遠了。
秦少奎在辦公桌上架了一挺機槍,槍口直對著門口,除了上茅房外,一天裏的時間幾乎都坐在機槍後麵的椅子上,他試圖用這種方式守護自己岌岌可危的生命。
秦手寬惶惶不可終日,整日愁眉苦臉,好像世紀末日就要來臨。如今家沒了,大哥也是朝不保夕,已經處於自身難保的境況。他們兄弟兩之間原本就是貌合神離,沒有一點骨肉之親,沒有一點真情可言,有的僅僅是各自的利業,當大難來臨之時,誰又會顧及誰?他心知肚明,作為一個背叛組織的人,就算房世傑不來找自己索命,組織上總有一天會找自己算賬。
等待,等待是個漫長的過程,是一個折磨人的過程,無論是等待生的涅槃,還是等待死的終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