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笛聲由遠及近地傳來的時候,邢戰的一顆心終於穩穩當當地落回了肚子裏,麵對剛才那位大哥驚詫的臉,邢戰輕笑了一聲,朝著他說了一句:“既然能掀起這樣大的風波,想必你是已經厭倦了原本的生活,不過沒關係,那就由我來替你換一種生活方式,希望你能好好地享受。”
說完了這些,他牽起了沈以沫的手,臉上一瞬間換上的溫柔神情仿佛他根本就隻是在和自己的愛人聊天一樣閑適:“走吧沫沫,老公帶你回家。”
他說過的話,果然還是做到了,似乎在麵對她的時候,他的話從來都有很重的分量,不容任何的忽視不在意,也不容任何的輕慢不履行。總之,對於她,他一向都放得很重。
強忍住眼眶中即將要漫出來的淚水,沈以沫用力地回握住她的手,她想要用自己的行動讓他知道自己的心意,不過是跟他一樣的。
然而兩個人並沒有走出多遠,邢戰的腳步就開始變得越來越沉,直到突然停滯不前,進而摔倒在了地上。閉上眼睛之前,他的眼前隻有沈以沫一張帶著焦急神色的臉,看著她,突然一種異樣的情緒湧進了心田。
在過往的二十七年裏,他受過無數次的傷,但卻隻有兩次,他收獲了別人的關切。而這兩次,偏偏都是她。
……
醫院病房裏,沈以沫坐在床邊握著邢戰的手,一雙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躺在病床上的那個男人,忍了一晚上的淚水終於在這一刻決堤,她任由它們從眼眶滴落,一顆一顆地砸在了他們相握的手上。
或許是她的淚水太滾燙,邢戰的睫毛輕輕地顫了顫,隨後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幾乎就在下一秒,沈以沫就撲了上去:“邢戰你醒了!身體怎麼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嗬……”一聲輕笑從那雙薄唇中傳了出來,他望著她的眼睛裏滿是笑意:“沫沫,你什麼時候也這麼不沉穩了,像個毛毛躁躁的小姑娘。”
沈以沫被他的話說得臉不由得紅了紅,又重新在床邊坐好,有些沒好氣:“能開我的玩笑了,看來身體是沒有什麼大問題了。”
“我早就說過了,這點小傷對於我來講根本不算什麼的。不過就是奇怪,怎麼會突然暈倒呢?”
他揉著腦袋有些疑惑,沈以沫像是終於找到了扳回一城的突破口,輕挑了挑眉梢就將他的手拽了下來:“不是暈倒,是睡著了。你自己的身體,難道一點感覺也沒有的嗎?”
想了想,邢戰點了點頭。也對,他之前中的麻醉劑可不是小孩子過家家的玩具,即便是被他用強製的方法緩解了,但那也隻是暫時的,終究是會發揮效用。不過就這樣睡一覺似乎也不錯,他可是好久都沒有睡得這麼安穩過了。
看他的精神似乎恢複得不錯,沈以沫終於想起了問責的事,將一杯水遞給他的同時,她板起了一張臉,幽幽地看著他問了一句:“邢戰,從小到大,有沒有人說過你很傻?”
已經猜到了她要說什麼的邢戰眼中閃過了一絲無可奈何,卻還是老老實實地搖了搖頭:“沒有。”
“那好,我就來做那第一個。”沈以沫重新坐在了床邊,一雙眼睛灼灼地注視著他:“邢戰,你真的是傻得讓人生氣,你明知道等著你的是什麼,為什麼還要來?”
“那是因為我也知道如果我不來,等著你的是什麼啊。”
“肩膀上的傷也是一樣,為什麼刺自己都能刺得那麼深,你就那麼不在意自己的身體嗎?”
“那是因為如果我讓自己倒下了,就沒有人帶你回家了啊。”
不管沈以沫說什麼,邢戰總有自己的解釋和理由,突然就讓這個女孩子無措了起來,眼淚也又一次啪嗒啪嗒地掉了下來:“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可我更希望你能多關心關心自己,難道你自己的生命就那麼不重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