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是在帝都舉行的,現在喬汐雪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
陸佑霆接到高友澤給他的請帖時,人還在M國。
看著上麵笑的耀眼的兩個人,陸佑霆隻覺得恍若隔世。
不過一年的時間,他仿佛過了一生一般。
原來他從小到大,不過是活在了一個謊言裏。
母親告訴他,她年輕的時候,跟一個男人一起創業,打下了高氏集團這一份產業,可是就在產業初具規模的時候,男人出|軌了。
娶了門當戶對的千金小姐,她自己卻成了小三。
那時候她準備離開那個男人,可是發現自己卻懷孕了。
無論大人做什麼,孩子終歸是無辜的。
她去哀求,她放下尊嚴,想讓他給自己和孩子一個家。
可是這時候,他娶的那個千金小姐也懷孕了。
那個男人又在兩個女人兩個孩子中間選擇了別人,於是她心灰意冷,遠走他鄉。
陸佑霆一直以為,這是真相。
因為他比高友澤大,從小便認為是高友澤和他的母親破壞了母親的一切。
所以,他要複仇,他要奪回來那屬於他的一切。
就算奪不會來,也要將一切都毀滅掉。
可是,當高友澤將那一切都告訴他的時候,陸佑霆隻覺得世界都是崩塌的。
他不相信,他去調查。
可是調查的事實告訴他,高友澤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當初母親作為董事長秘書,沒能成功上位,險些令高氏集團破產,高友澤沒有說謊話。
等著陸佑霆再回M國,去問母親的時候,她卻惱怒的罵他。
罵他是沒人要的野種,罵他耽誤她一生,罵他為什麼身上要流那個人的血。
說他的的存在,隻能時時刻刻的在提醒著她,她曾經多麼的失敗。
來自敵人的萬箭穿心,全然不如她給的深。
陸佑霆記得當時自己問她:“為什麼?既然那麼恨我、厭棄我,為什麼要生下我?”
“你以為我想嗎?不生下你,我這輩子可能就沒有孩子了,我隻能生下你。可是生產的過程中,卻出了事故,醫生隻能摘了我的子宮,我再也不能生孩子了。可是我恨你!恨任何留著高家血脈的人!我那時候就想好了,我要把你養大,然後讓他親眼看看,被自己的兒子毀掉一切的代價!”
陸佑霆到此時還記得母親刺紅的雙眼,瘋狂的嘶喊。
他想,她的一輩子都處在恨中,身在地獄,卻也把他拉到了地獄,絲毫看不到光明。
陸佑霆看著高友澤的請帖,之後麵無表情的將它丟進了腳邊的垃圾桶中。
他不知道還怎麼去相見,也不知道,用什麼麵目相見。
他把自己的行程排的很滿,去忘記,不去想。
當那一切都與自己無關。
可是夜深人靜的時候,他打開手機,就連財經報道上都是高友澤結婚的新聞。
他似乎避無可避。
鬼使神差的,等著婚禮的前一天,他讓助理定了回國的機票,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幹什麼。
等著回了國,剛好趕上那一場婚禮,他拿出那張丟了又撿回的請柬,看著上麵洋溢著幸福笑意的兩個人。
他終究還是回來了。
婚禮在帝都新城的國際酒店,是高友澤自己名下的酒店。
陸佑霆進去後便找了個不起眼的角落。
這時候新娘子還沒來,都是高家的人。
陸佑霆隔著人群,看著高父。
高父年紀已經很大了,不過因為事業的順利,兒子的爭氣,此時滿麵春風,格外的喜悅。
陸佑霆不由得想著,他知道他還有個兒子嗎?
他知道他的兒子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嗎?
看了一會,陸佑霆收回了目光。
他都已經放下了,何必再糾結這些。
這時候新娘子來了,所有人都向著門口看去。
陸佑霆也看了過去,隻見喬汐雪穿著婚紗,一如自己想象中一般美好。
可惜,卻是別人的新娘。
或許從一開始,她就未曾屬於過自己。
自己是有目的的靠近她,原本隻是想利用,可是當什麼時候陷進去的時候,他也未曾發覺。
婚禮在萬眾矚目中舉行,陸佑霆一直在看著。
這時候,陸佑霆耳邊突然響起一個清脆的女聲:
“你好,你是陸佑霆嗎?”
陸佑霆回過神來,隨後轉頭側臉看了過去,隻見一個清秀的女孩子正滿眼笑意的看著自己。
“你好,我是,請問你是?”陸佑霆出於禮貌的回著話。
“學長,真的是你啊,我是你的學妹啊。”女孩子熱情的說著。
陸佑霆聽她這麼一說,再看她的時候,便覺得有些眼熟,隻是卻還是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那幾年在學校的時候他隻顧得強大自己,根本沒時間去跟學校的小女生有過任何的交集。
這時候女孩子將陸佑霆沒反應,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隨後撓撓頭說著:
“學長,你忘了嗎,我當初在學校的時候給你拍過照片,追了你好長一段時間的那個學妹啊?”
女孩子眨著眼睛,期待著陸佑霆能記起她。
陸佑霆想了一會,真的沒有印象了。
當初在學校追他的人很多,他並沒有放心裏。
這會被她問起,陸佑霆著實沒有印象了。
不過看著女孩子期待的神色,陸佑霆還是笑了笑說著:
“嗯,我記得你。”
一句我記得你,讓女孩子歡呼雀躍。
看著她的笑,說不出為什麼,總算給今天的陰雲陣陣,撥出一絲陽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