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節、青天大老爺(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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仨紈絝加一個太子聽完薑田的說法,麵麵相覷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麵對此情此景,以前經常聽張皇帝這麼說,但大家都以為不過是說說而已。

“所以啊,陛下說的話你們尚且如此看待,更何況是官員向百姓們說的話呢?要想天下的百姓們信任你,不能空口去說,而是要踏實去做!”

從人民中來到人民中去,每當提起這句話,張韜都有種熱血沸騰的使命感,並且當真是身體力行的去做,這一點滿朝文武都是有目共睹的,可所有的人都覺得這不過就是開國之君才有的特別現象。

“你們這幾個人,以後會繼承家業,成為這個國家的管理者,可你們現在就要搞清楚,中華朝的皇帝就是這個國家的官家,文武官員就是家丁和丫環,當年的理學儒生忘了自己讀過的聖賢教誨,所他們終將被時代所淘汰,而你們要想國祚不息,就不能忘本。”

想起薑田剛才對一個腳夫以禮相待,甚至是起身相送的樣子,紈絝們終於明白他這不是收買人心,而是真的在踐行改革,想到這層關節之後,幾個人目瞪口呆的發現,以後當官豈不是受罪?草民們都能高自己一頭!

看出了這幾個人受的刺激有點大,薑田莞爾一笑:“看這時間,我表姐的魚該做好了,你們今天有口福了,走,咱們去吃魚。”

吃完晚飯,從薑府出來的路上,幾個人一直默默無言,突然間劉寶鎧恍然大悟般的一拍大腿:“難怪先生麵對滿園的美婢而不動心,這是胸懷大誌啊!”

本以為他有什麼高論的吳遠,不禁對他這個發現嗤之以鼻:“我還當你發現了什麼呢,既然知道了就想想以後怎麼辦吧。”

“以後?”接口的是宋懿:“以後好辦,在下就埋首於實驗室中,爭取為開疆拓土、生養萬民略盡綿薄之力。”

張環搖了搖頭:“宋兄莫開玩笑,師兄醉心科學這世人皆知,但恐怕這天下雖大,卻無一個清淨的實驗室。一直以來先生都反對父皇的改革過於激進,哪知先生的某些想法與父皇相比也不遑多讓。你們說這天下大同的社會真能實現嗎?”

幾個人隻能再次互相交流了一下眼神,最後還是膽大的劉寶鎧先說:“殿下,微臣才疏學淺這您是知道的,但好歹也學過論語、中庸。若是讓我說,這先秦時有誰瞧得上孔夫子?”

這話就說得很明白了,孔子周遊列國而不得誌,並不是他的學問有問題,而是不適合當時的社會,一旦他死後,天下的儒生們為了迎合時代而篡改了他的某些理論之後,便大放異彩成為了中華文明的根基之一。

以史為鑒,他們這些學生都知道薑田的理論與學問,與當年的儒家無異,看起來荒誕無聊,其實隻是與社會脫節而已。好在無論是張韜還是薑田,都沒有回避這個問題,除了高屋建瓴的核心思想之外,無不充斥著對這個時代的妥協。

妥協終究隻是妥協,等級森嚴的君權農耕社會與天下大同的工業社會,存在著不可調和的矛盾,這不是雙方妥協就能達成平衡的,隻有血腥、暴力的革@命才能解決這個問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但是薑田比張韜更實際一點,他知道任何一種主義,體現其存在價值的便是能否獲得廣大的群眾基礎,而群眾基礎是要靠實打實的真金白銀來夯實的,對於老百姓來說,管你是儒家還是法家,能讓人吃飽穿暖才是正經。

曆史也證明了資@本@主@義不適合中國的國情,同樣也不適合明末的國情,所以指望著資本階級興起之後掀起一場巴黎公社式的革命是不現實的,更不要指望中國靠一個伊麗莎白式的皇帝就能變成日不落。同樣學過唯物主義史觀的張韜和薑田,都知道有些曆史慣性是不可避免的。

比如這個世界廣泛存在的尊卑秩序,不僅是中國有這個問題,整個世界都是這個樣子,少數幾個異類還都在夾縫中求生存。儒家的理論幾經變遷,雖然顯出了不再適合生產力發展的疲態,可依舊是這個時代最完善的理論體係。

而這幾個紈絝除了一心研究科學不問政治的宋家之外,大家都想的是如何在這場互相妥協的較量中爭取最大的利益,眼前這幾個人算是主動妥協派,他們之所以主動並不完全是被科學的魅力所征服,主要還是對龍椅上的那位皇帝的畏懼所致。

話說回來,這個世界上除了極少數人之外,有誰能明白薑田帶來的科技飛躍將產生多大的能量?恐怕就連明末這些科學先驅們都看不了這麼長遠。直到薑田給這幾個親傳弟子開小灶之後,無論是張環還是劉寶鎧,無論他們喜不喜歡科學,都明白了改革的車輪已經不可阻擋。

老子那種“雞犬之聲相聞、老死不相往來,的‘小國寡民’”思想,為什麼流行不起來,就是因為在春秋戰國這種亂世,哪個國家要搞這種無為而治,準會被旁邊的國家連皮帶骨給吞的一點不剩。同樣的理學派推崇的耕讀傳家也犯了這個毛病,在現階段的生產力,沒有外敵的情況下的確是最穩定的社會結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