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藥回來的捕快明顯有些異常。項雲從他的神情中可以很清楚地感受他,他有疑惑,或者,他一定有什麼話想。
“你的藥方真的可以解盧洋和袁浩所中的毒?”終於,捕快問了出來。
這個問題,事實上也一直縈繞在其他金武衛,包括上官麟的心上。隻是,沒有人敢問,也沒有人好意思開口問。
‘落霜紅’自第一次問世江湖以來,已有百年。而這百年來,‘霜花紅’從未有過解藥。
金武衛們與項雲都有交情,也都了解項雲,清楚項雲的本領。所以他們都願意懷抱有一絲希望,哪怕這個希望在他們看來或許是十分渺茫的,卻也沒人想打破,甚至質疑。
這一點,項雲自己也心知肚明。隻是有些事,當沒有結果之前,任何的解釋都是徒勞,所以項雲寧願什麼都不。
項雲察覺得到其餘金武衛的神情,不難看出,他們亦都有著同樣的疑慮與擔憂。
“我可沒我的藥方就可以解毒的。”項雲輕鬆笑道。
所有金武衛都震驚了。畢竟事關兩條人命,人命關,不是開玩笑的。
上官麟雖還是麵平如水,但已一連喝了三盅酒。他從不會如此。
“是南宮四對我的藥方給出了什麼評價嗎?”項雲大概能猜到,同為學過醫理的南宮四,見了自己開的這個藥方必然會發表幾句看法。
“我這個藥方,實話實,的確解不了毒,隻是固本培元而已。但我也從沒過,我就用這幾味藥解毒。”
上官麟一點即明,聞言放下酒盅笑道:“你讓我準備的粗銀針我準備好了。”
項雲點頭笑道:“藥材隻是輔助,金針度穴才是我的方法。”
眾金武衛這才霍然醒悟,臉上露出稍稍和緩的神色。
左青宮一直在一旁心留意著現場氣氛的變化,此刻見氣氛轉好,鬆一口氣笑道:“有法子就好,有法子就好,大家先把飯菜吃了吧,要不然一會兒就涼了。”
翌日,項雲與上官麟二人騎快馬到洛陽府。
洛陽府早先連日落雪,此刻雖早已雪停,然雪氣未消,牆角屋簷仍堆著厚厚的雪褥。街上,鋪在路上的雪花早被行人車馬軋成細冰,晶瑩如細鹽。現在無論是人行還是車馬過,都會踩出“沙沙”的聲響。
項雲和上官麟二人先到洛陽府衙,進了府衙,二人直奔義莊,先查看了杜勝等人的屍體。連杜勝在內,還有元空、趙斯、徐鎮遠,以及徐鎮遠的兩名弟子。二人一一查看過這些人的屍首,揭開了最後一具屍首上蓋著的白布。
這最後一具屍首,是一個老者,便是青林老。也就是杜府遣散之後,杜勝唯一留下的那個老仆。
這個青林老,也是項雲的眾多師父中的一個,卻是上官麟的傳劍恩師。
在老者的屍首之前,項雲與上官麟二人心頭都不由湧上一股哀傷。這種哀傷,比刀刃還要鋒利,直往人心口刺。
項雲是一個很豁達樂觀的人,這種少有的悲傷情緒,令他深感不痛快。項雲又偷眼瞧身旁的上官麟,這個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男人臉上多了濃濃的陰鬱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