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秦山一招“龍馭鳳”向李蓬頭抓去,尉遲謙益從尉遲飛腰間搶下長鞭,瞧準秦山身形,甩出長鞭向秦山腳踝捆去。秦山醉心於將李蓬頭翻個跟頭,哪裏顧得上尉遲謙益長鞭?尉遲謙益不費吹灰之力便捆上秦山腳踝,使勁一拽,這時秦山才幡然醒悟,不過為時已晚,倏地被拽落三四丈,秦山見到手的鴨子又飛走了,不禁暴跳如雷:“你大爺的,為何總是擋我的路!”
李蓬頭趁機脫離了秦山的攻擊範圍,落地後,挑釁道,“因為言公子看不上你!哈哈哈!”在大笑之餘,李蓬頭見尉遲謙益甩鞭手法與尉遲家的手法如出一轍,心裏不免疑惑:“這子是否有恩與尉遲家,否則怎麼會用三十六路玉龍鞭法?”
尉遲謙益作揖道:“秦掌門,晚輩絕無輕視之心。”話間,將長鞭收回手中。但這話在秦山聽來,無疑是貶低自己,臉紅了半邊,抓向尉遲謙益。李蓬頭見狀,瞬間跟上,衝秦山道,“以大欺,不害臊嗎?”話間,二人又鬥上了手。尉遲謙益叫道:“李先生,秦掌門,你們兩位快快罷手!”
秦山與李蓬頭二人聽尉遲謙益這話,均是一愣。尉遲謙益道:“秦掌門,我想和你打個賭,不知可否?”秦山隻吐出了三個字“什麼賭”。尉遲謙益道:“我想和前輩賭的是李先生手裏的劍,李先生,不介意吧?”李蓬頭默許了,秦山倒是反應挺大,道:“好好好,怎生賭法?”
站在一旁的李蓬頭接口道,“既然賭我的東西,按規矩自然是我來定。”尉遲謙益和秦山齊聲道:“願聞其詳。”李蓬頭道:“三局兩勝最為公平。第一局嘛,我本人最喜歡花,還根據前人詩句自創了一套劍法,這局便是一人一句帶有花的詩句,可以開始了。”
秦山苦笑道,“這不就是飛花令嗎?”尉遲謙益微微一笑,道:“獻醜了,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秦山皺了皺眉,接道:“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後百花殺!”尉遲謙益轉頭一想,脫口而出:“昨夜閑潭夢落花,可憐春半不還家。”
二人來來回回了二十多句。尉遲謙益從便和尉遲玩飛花令,時候便是滔滔不絕,此時更是口若懸河。秦山已難以支撐,不禁氣紅了臉,怒道:“算你贏,李蓬頭,下一局是什麼,快快道來!”
李蓬頭笑而不語,沉吟一秒後,道:“第二局是術數題,誰先求出正解,就算誰贏。聽好了,一個商人去集市上買了兩樣物事,簸箕與布匹。布匹和簸箕單價和為十五文錢,商人買了兩個簸箕和四匹布,問簸箕一個幾文錢,布匹多少文?”
尉遲謙益暗暗叫苦:“怎麼出怎麼難的算題?”原來尉遲謙益從就對術數與文一竅不通,這可急壞了在旁觀看的尉遲飛。
秦山就地取材,拿起樹枝在泥土上進行計算,不一會便得出了答案:一個簸箕五文錢,一匹布十文錢。
李蓬頭向尉遲謙益問道:“言公子,可有答案了?”尉遲謙益無奈的搖了搖頭。李蓬頭轉向秦山,問道:“老鬼,解釋一下吧!”
秦山道:“首先這道算題裏有兩個未知量,我們稱為二元,我把這個式子叫做二元式。算題中共有兩個二元式,組成二元組即可。”
尉遲謙益聽得暈頭轉向,尉遲飛則心知肚明,暗暗喝了一聲好。李蓬頭見狀,道:“這局秦山贏!”尉遲謙益笑道:“秦掌門,言某算數方麵是最差的,甘拜下風。李前輩,那這第三局怎麼比?”
李蓬頭笑道:“如果前兩局是文鬥,那第三局便是武鬥了!”尉遲飛在一旁偷樂,心想:“少爺的青翎快劍得了老爺的真傳,這一場又是少爺贏了。”
待尉遲飛回過神來,李蓬頭道:“二位各顯神通吧!”秦山自恃身份,對尉遲謙益道:“言公子,請進招。”
尉遲謙益抽出十方劍,狠狠地撲將上去。秦山運開飛龍掌與尉遲謙益都在一起。尉遲謙益催開青翎快劍,端的是非同可。尉遲謙益躲開來拳,疾風驟雨般向秦山刺去。秦山卻也不避,硬生生還了幾拳。
秦山暗暗吃驚:“這子劍路有條不紊,是名家所教。”尉遲謙益心念微動:“既然我從前方攻他不下,不如從上方尋找突破口。”想罷,尉遲謙益一個綽步躲過秦山左拳,跳起橫削三劍;秦山見他來勢洶洶,大喝一聲,一招五丁開山向尉遲謙益打去。
尉遲謙益不及躲閃,已然中掌,被擊飛一丈,跌坐在地上,吐出一大口鮮血。尉遲飛衝秦山怒道:“敢傷我家公子,活的不耐煩了!”目中似有兩條火蛇。
尉遲謙益攔道:“阿飛,若有死傷,各安命,這怪不得秦掌門,秦掌門,賭約您贏了。”
秦山見尉遲謙益不顧他自己安危,忙幫他止血,道:“言公子,這劍我不要了,我一個粗人,佩劍豈不是可笑?!”罷,頭也不回下山了。
尉遲飛扶起尉遲謙益,問道:“沒事吧?”尉遲謙益剛要答話,不料李蓬頭問道:“言公子,你是尉遲家的人吧?”尉遲謙益苦笑道:“是,您是什麼時候看出來的?”
李蓬頭點了點頭,道:“在你使用三十六路玉龍鞭法的時候,我便看出來了,直到你使用了青翎快劍我才敢認定你就是尉遲家的人。”
尉遲謙益也不好隱瞞,道:“在下尉遲謙益,言兼益是我的別名。”李蓬頭問道:“這麼來,你是尉遲的愛子嘍?”尉遲謙益答道:“正是!”
原來,尉遲家族原是一派,由於結交眾多江湖豪傑,為了更好的了解江湖大事,故分為東西兩派。尉遲是東派族長,負責聯絡東部豪傑;尉遲謙益的叔叔則是西派族長,負責聯係正道眾人。隻不過近幾年,尉遲家族兩派很少互通消息,但東派尉遲因布施眾多,名聲頗大,故江湖大都隻知尉遲而忽略了尉遲謙益的叔叔。
李蓬頭問向尉遲謙益:“你父親還好嗎?”尉遲謙益被他中心事,道:“他……他……”李蓬頭見他神色有異,驚懼道:“他怎麼了?”尉遲謙益搖了搖頭,道:“去世了。”李蓬頭向後退了兩步,定了定神,問道:“怎麼回事?”尉遲飛道:“李前輩,是蒼教幹的。”
其中詳細緣由尉遲謙益告知了李蓬頭,李蓬頭歎道:“可憐你父親了。那你下一步要去哪?”尉遲謙益如實答了。李蓬頭讚道:“你叔叔那裏是個好去處。”尉遲謙益提議道:“李前輩,你和我們一同前去吧!”李蓬頭婉拒:“我不大喜歡熱鬧,況且我在黃山之巔也悠閑的很,就不去了。”尉遲謙益和尉遲飛做了別,便要離開。
李蓬頭叫住他,道:“這玄契劍給了你吧,也算是物歸原主。不過這劍不要輕易讓他人目睹,十年前便因此造成了軒然大波。”尉遲謙益接口道:“晚輩知曉,您老保重。”
尉遲謙益和尉遲飛辭了李蓬頭,正向山下走去。尉遲飛問道:“少爺,這玄契劍到底是何來曆?”尉遲謙益道:“我也不是太清楚,隻知道是雲起大俠的佩劍。”尉遲飛又問:“那玄契劍怎麼會在李前輩的手中?”尉遲謙益苦笑搖頭,示意並不知道。
他倆收拾了行李,付了銀子,往西走去。二人腳程極快,加上騎馬,這一日已來到湖北地界。尉遲二人找了路邊茶攤,打尖之後再奔赴叔叔家裏。尉遲謙益細品了一口茶後,捋捋衣領,呼了口氣。
忽聽一聲呲啦從遠方空炸響。尉遲謙益對尉遲飛道:“這呲啦聲是什麼,你去問問店二。”店二轉動眼眸,道:“您一看就不是本地人,您曉得尉遲家的大名吧?”
尉遲謙益點了點頭,且聽二繼續道:“自從英雄尉遲死後,尉遲燕——也就是湖北尉遲家的族長,便舍棄了聯絡一職,改尉遲公館為尉遲鏢局,做上了走鏢的營生。喏,這聲像是招鏢師的信號,您看似是一位浪客,不如去混口飯吃。行,客官我不跟您了,那桌又叫我了。”尉遲謙益道:“謝謝了。”
尉遲謙益打了個呼哨,兩匹馬飛奔而至,尉遲謙益一馬當先,尉遲飛緊隨其後奔入城內。
因尉遲燕在江陵與百姓打成一片,尉遲燕為人那是有口皆碑。尉遲謙益很快就問到了叔叔的所在。不一會,尉遲謙益便遠遠瞧見了一幫人圍在尉遲鏢局旁。
這鏢局通體用黑木建成,兩排並列著一對白玉獅子,一杆金絲大旗上麵繡著一個威風凜凜的“燕”字。尉遲謙益定睛一看,尉遲鏢局門前站著一位老者,身高七尺有餘,有些肥胖,須發半白,鬢已星星,臉上皺紋之下略泛紅光,印堂甚寬,透露這祥和之氣,雙眉似劍,不怒自威。尉遲謙益心下暗道:“想必此人便是叔叔了。”尉遲謙益念此,不由得上前了幾步,尉遲飛看到少爺如此,也跟著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