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得久了,也就麻木了,蘇盡歡目送著顧長風離開,笑著笑著,便哭了。
好像也不到三年,她的良人,就已成了別人的良人。
蘇盡歡恨顧長風,恨的入骨,恨不得把他碎屍萬段,為自己死去的兩個孩子鳴冤。
可他同樣,也是她深愛之人,她又該如何去做呢?
殺了他?給他下毒?讓他痛不欲生?
沒用的,這樣做,也掩蓋不了孩子已經失去的事實。
孩子走了,她再做什麼,都顯得無濟於事!
三五天的時間轉瞬即過,蘇盡歡很快就回到了雲湘閣。
該有的東西,她半分不少。
隻是他明顯感覺到了府裏的丫鬟對她的微妙變化。
樹倒猢猻散,牆倒眾人推。
從前即便她再不得寵,再怎麼遭顧長風厭惡,這王府裏也隻有她一個女人,自然沒什麼人敢造次。
而現在自然不一樣了,顧長風要娶師姐的消息已經傳遍了整個錦都,更別提睿王府!
雖然府中的丫鬟對她的態度已然不同,但蘇盡歡明顯能感覺得到她這裏送來的東西都比往日要好上千倍。
前些日子她粒米未進,可這些日子,送來的吃食倒是比往日更為精致,也都是補身子的,不知道的人,隻怕以為顧長風有多在乎她。
可是隻有蘇盡歡自己知道,顧長風如此,也不過是看了逝去的姐姐和現在的師姐的份上。
若非如此,她恐怕早已命喪黃泉。
半月的時間接踵而至,原本冷冷清清的瑞王府,現在卻變得好生熱鬧。
眾來賓,你一言我一語的恭維著這對新人,無非是誇讚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這些人的祝福全然落在了蘇盡歡耳朵裏,她聽著聽著,卻有些不是滋味。
蘇盡歡的手下意識的放在了被頭發遮擋的左臉上,左臉有一道疤痕,從臉頰長到脖子。
時隔多年,這條疤痕早不如當年那般猙獰可怖,可若說不自卑,又怎麼可能。
顧長風和唐玉萋,已拜完了堂,禮成之後也該送入洞房。
可大堂內,忽然就響起了顧長風冷峻的聲音。
“蘇盡歡,還杵著幹嘛!還不打算敬茶嗎?”
此話一出,立即引起了軒然大波,要知道這蘇盡歡可是顧長風明媒正娶的王妃,唐玉萋雖為平妻,就算是敬茶也是唐玉萋給蘇盡歡敬茶才是。
現如今皇上在,朝中重臣以及王孫公子都在,顧長風此舉豈不是在當眾打蘇盡歡的臉嗎?
蘇盡歡原本端著茶杯的手忽然一顫,灑出了不少茶水來,賓客們細細碎碎的嘲笑還有那些看好戲的目光,都猶如一把尖刀砸在蘇盡歡心上。
“怎麼,還需要本王請你嗎?”
又是致命一擊,蘇盡歡忽然不覺得疼痛,隻是起身行了個禮,欠身道:“不勞煩王爺了,妾身遵命。”
唐玉萋猛然掀開頭上的蓋頭,一臉怒容地看著顧長風,“你瘋了嗎!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蓋頭一掀開,眾賓客猛然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唐小姐,還真不是一般的美人,可以相比較的。
顧長風寵溺地把她扶到蘇盡歡該做的那個位置,蘇盡歡滿心淒楚,顧長風卻嫌她不夠痛,將早就準備好了的另一個茶杯端起,推到了蘇盡歡麵前。
“茶涼了,就不好喝了,敬茶的規矩,不需要本王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