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陵軍在城外十裏駐紮,隻要看到他的信號便會立即攻城。
謝憬非看著多年不曾出世的沈燁如,隻覺得一顆心沉了沉。
“王爺當真是帶王妃去求醫了嗎?”沈燁如身穿盔甲站在城門前,看著他懷疑的問道。
“廢話!快讓開,本王有急事進宮。”謝憬非不耐煩的吼道。
“王爺有何急事?”沈燁如依舊不急不緩的拖著時間。
“你讓不讓?”
“王爺莫急,若是要救人,老臣或許可以幫忙。”
沈燁如話落,身後便走出了一個人,謝憬非看過去眼角挑了挑,“白隱。”
“見過齊王。”白隱背著藥箱朝他見禮。
謝憬非沒說話,隻冷冷的看著攔在前麵的這兩人。
“王爺,王妃的性命不等人。”白隱見他不動,幹脆開口提醒道。
謝憬非的目光驟然狠厲,但最終還是下了車讓白隱去看簡蒔。
“王爺辛苦了。”沈燁如朝著他說道。
“沈將軍何時回京的?”謝憬非用餘光瞥著他問道。
“不久前,不過那時王爺尚在皇陵。”沈燁如笑著回答他,隻是顧著周圍的兵士刻意壓低了聲音。
謝憬非心頭那份不祥的預感更加猛烈了些,他因為簡蒔改變計劃提前回京,似乎正好撞進了陷阱裏。
而設這個陷阱的人,便是他的父皇。
“王爺當真如此在乎王妃的性命嗎?”沈燁如看了一眼從車上下來眉頭緊皺的白隱問道。
“你什麼意思?”謝憬非轉頭狠狠地看著他,語氣裏卻滿是憤怒。
“若王爺當真在乎王妃的性命,就不該拖到這個時候才來找老夫。”白隱的聲音冷冷傳來,帶著一種宣判的感覺瞬間冰封住謝憬非的四肢百骸。
他緩緩的轉身看過去,還沒來得及問清情況,便聽到車中傳來山雪的痛哭。
謝憬非臉色一變,想要疾步上車,卻怎麼也抬不動腳。
在山雪嗓子哭啞時,他才好不容易挪到了車上。
“簡蒔……”他的妻子,已然香消玉殞。
白隱和沈燁如冷臉站在一起,聽著車內傳出的哭泣聲,默然不語。
忽然“砰”的一聲,馬車車廂的後麵被人撞破,車後馬上坐著的一個齊王府的護衛被拉了下來,而謝憬非飛身上馬,一息之間便調轉馬頭往城外跑去。
沈燁如和白隱臉色突變,前者立刻上馬追去,後者則連忙上車查看。
須臾間風雲巨變,沈燁如騎馬追出數裏後宣布跟丟了齊王,而馬車內兩具屍體靠在一起,艱難的訴說著生平往事。
白隱歎息一聲,伸手替山雪合上雙目。
進宮途中,白隱時不時的看向沈燁如。
“神醫有什麼想問的,大可直說。”
“我隻是奇怪,沈將軍竟然會追不到齊王嗎?”
沈燁如笑了笑,卻是靠近了他些,“若直接將齊王帶回來,陛下必然不會嚴懲。”
白隱驚訝的張大了嘴,在心裏想清這些事情後,便也湊近他低聲道:“你是太子的人。”
沈燁如轉頭衝他咧嘴笑了笑,卻是承認了這個身份。
他的確是太子的人,所以白卿安去找他時他特意帶上了朱雀令牌,為的就是能及時入宮;可他也是寧帝的人,所以在接到寧帝的密信後先是確認謝憬非的異樣,後便是憑借多年的軍威和虎符部署好一切。
他們同時步入養心殿內,分別彙報了各自看到的情況。
“老臣有罪,年老體邁竟沒能追上齊王,請陛下責罰!”
“齊王妃已病逝,連同其貼身婢女的屍體一道送回了齊王府,已派人通知了簡大人前去處理後事。”
寧帝看著他們,一個是隨自己征戰且守衛大寧多年的老將,一個則是曾救過他的江湖神醫。
雖然他早已知道謝憬非和簡蒔的情況,此刻聽到他們的回稟,他才真正相信了謝憬非是真的放棄了所有親情。
“去吧,你知道該怎麼做。”寧帝拄著頭閉著眼睛說道。
“是。”沈燁如領命而去,一如當年領命鎮守北疆一般堅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