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悄然無聲,寧帝看著畫沉默不語,秦艽因久跪直接暈了過去,白卿安替她按了幾個穴道緩解疼痛後便半抱著她依舊跪坐在地。
許家有冤情,她知道,寧帝也知道。可偏偏,在她已經走到了最後一步時,寧帝卻告訴她此案無解。
“《良宴會》是朕收到最好的生辰禮物,因為它繡出的是大寧繁榮的景象。”許久後才響起寧帝的聲音,帶著些許懷念和遺憾,“朕沒見過白薰,她是個怎樣的人?”
白卿安垂著頭,看著昏睡的秦艽苦笑道:“民女也不知,民女……也不曾見過她。”
寧帝愣了愣,側身看了她一眼,“朕忘了,你自是長在白隱身邊的。”他想了想,抬手捏了捏眉頭,然後示意平公公將畫收好,轉身蹲在了白卿安麵前。
“所以你們入京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寧帝的目光陡然間銳利起來,帶著子的威壓逼向麵前這個與兒子年齡相仿的姑娘。
白卿安笑了笑,迎著他的目光看了回去,“民女若是為家人平反而來,陛下可信?”
“你原本叫什麼?”寧帝錯開了她的問題,反而和藹的笑著問道。
“許傾安,傾盡所有的傾。白卿安,是卿卿的卿,舅舅希望我可以喜樂平安。”
“嗯。”寧帝點零頭,繼續笑著問道:“那你喜樂平安了嗎?”
“托舅舅照拂養育,民女已然平安健康,可……心願未了,不敢喜樂。”
“唉,”寧帝站起來,看著門外的方向歎息道:“可你的心願就是要朕打自己的臉啊。”
“民女不敢,民女……”
“沈將軍求見陛下——”門外通報聲打斷了白卿安的慌亂,卻讓她眉間一直未解的愁又添了幾分。
“哈,沈瑛來了,宣。”寧帝笑了笑,有些意料之外的看著門外,繼而又意味深長的看了白卿安一眼。
“微臣參見陛下。”沈瑛未著鎧甲,隻穿了官服上殿,暗紅色的衣袍反襯出她英姿颯颯。
“何事啊?”寧帝漫不經心的問道。
沈瑛瞥了一眼一旁一跪一躺的人,嚴肅神情對寧帝抱拳道:“鮮卑起內亂,臣擔心北境安危故來辭校”
寧帝原本輕鬆地神色瞬間凝重,轉頭看著她問道:“萬俟鈞呢?”
“可汗已催馬上路,托臣代為辭校”
白卿安靜靜聽著,卻覺得有些不對勁。
當初鮮卑一戰後是她幫著收拾的殘局,對每個部族間的了解並不比萬俟鈞少,她可以確定的是,至少十年裏,鮮卑不可能再起內亂。
而萬俟鈞雖然身為鮮卑可汗,但依舊是大寧附屬,即便鮮卑起亂,他也不該連辭行都沒有卻深夜啟程。
寧帝也打量著沈瑛的麵色,不過他是在猜測著會發生的一切可能。
“鮮卑內亂早平,萬俟鈞身為可汗,北境安穩數月……沈將軍和那邊關係不錯啊。”
沈瑛掀袍跪下道:“臣不敢。”,片刻後才解釋道:“鮮卑傳來消息,慕容祁冤魂歸來,欲複仇……”
“一派胡言!”寧帝狠狠甩了一下袖子,袍角正好掃過沈瑛的臉頰,她跪在地上一聲不吭,等寧帝平靜些後才繼續道:“微臣本也覺得這是無稽之談,但鮮卑卻有不少部族中人染上奇症,詭異邪門已傷了同族許多人,甚至北境來報也有不少患病者朝幽州而來,事出緊急,微臣覺得寧信其有不信其無,故可汗先行一步,微臣前來辭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