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白卿安在服藥一個時辰後便醒了,令人驚奇的是,她沒再失憶,反倒記起了所有事情。
看著坐在床沿邊細心吹著湯藥的白隱,白卿安突然覺得自己眼眶發酸。
有多久沒見過舅舅了?
她籠著被子抱膝坐在床上,雙手撐在膝頭,下巴擱在手背上,睜著大眼睛看白隱。
“張嘴。”白隱舀了一勺吹涼的藥喂到她嘴邊,像時候引她吃藥吃飯時一般道。
白卿安訕訕收回想拿碗的手,乖乖張嘴吃了。
“你這身子,好不好,差……倒也不算差,闖蕩江湖就是把自己折騰成這樣?”白隱喂了兩勺後就沒了耐心,索性把藥碗往她手裏一擱,自顧自的開始數落道。
“師父……”白卿安一口幹了碗裏的補藥,歪著身子去倒床邊幾上放著的茶水撒嬌道。
“你這孩子……”白隱拿過茶壺倒好水遞給她,眼裏卻是盛滿了心疼。
白卿安傻兮兮的喝著茶,看著他眼底的烏青有些自責起來,明明都是自己的錯,卻總連累身邊的人跟著擔驚受怕。
但是……
她放下茶杯抿了抿嘴唇,“師父,你怎麼來京城這麼長時間也不告訴我?”
姑娘的語氣裏是滿滿的委屈,眼睛裏閃爍著期待的光。
“我在綺兒這住著舒服,若是去你那,我還有安生日子嗎?”白隱瞪著眼伸手點零她的額頭。
白卿安笑了笑,明白了他的意思。
在鬼府,如非他願意,那沒人能輕易找到他。
可如果在白墮酒坊,神醫名頭在外,若是真有權貴找上門來,她又如何替師父拒絕這些邀約?
“我的身體……”白卿安問道,但卻隻看到白隱憂愁的搖了搖頭。
除了她自己以外,他們也很想知道為什麼她會觸發迷霧陣,為什麼第一次服用榮枯草後昏迷不醒且失憶,而這一次醒的極快並且想起了之前的所有事情。
對了,還有那一次中的毒針,按理她自幼和各類藥材打交道,吃得藥比飯都多,連莊生夢蝶對她都沒什麼用,卻偏偏被一根名不見經傳的毒針刺傷昏迷。
她的身體,好像正在發生著一些看不見也探不明的改變,逐漸變得……像一個正常人?
“對了,暮商應該已經把我的手劄給你了吧。”白隱收回在她腕上探脈的手,起其他的事情來。
“所以這才是他入京的原因。”白卿安恍然大悟,瞬間想通了之前疑惑的所有環節。
“怎麼?”白隱有些不解,這倆孩子從都好得像一個人似的,這會兒不過是帶個東西來罷了,聽這語氣倒像是出了大事一般。
“沒,沒事,他在帝京開了一家得月樓,您知道嗎?”白卿安搖著頭笑了笑,她沒必要讓舅舅也跟著一起擔心。
“得月樓啊,這孩子是個經商的才,看來淩家的產業在三年內又要擴大一番了。”白隱滿意的笑著道,話裏行間無不透露出對淩暮商的讚賞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