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俠客(1 / 3)

阿娘坐在亭子裏,手裏輕輕搖著團扇,目光柔和的看著在花園中嬉戲的弟弟,處理完公務的爹爹負手站在回廊處,幸福的注視著這美好的景象。

……

青城山好高啊,為什麼今爹娘一定要讓她帶著弟弟來爬山呢?不管了,等爬到山頂,她要去替爹娘求一求平安。

……

弟跑著撲進娘的懷裏,力道大得直把阿娘撞得往後退了一步,嚇得爹爹連忙伸手扶住娘倆,然後寵溺的揉了揉孩子的腦瓜,細心地詢問著他今日的見聞。

……

可是……不對啊,這一切都不對。

她的確帶著弟弟上了青城山,也確實跪在真人前替爹娘求了平安,但她卻沒能回家,更遑論看到這般和樂融融的畫麵。

山腳下,突然衝出來的黑衣人將他們衝散,寒冷的劍尖挑過她的冪籬,跌倒時她看見涼在血泊裏的弟弟和一襲黑白相間的道袍。

……

“阿葳——”

南樓頂層左手的廂房裏,女子驚慌失措的喊著一個名字,滿身冷汗的坐在床上緩了許久,才想起今夕何夕。

“神醫白隱的徒弟果然厲害,一個完全不受影響,另一個竟能在莊生夢蝶下醒來。”懶散隨意的聲音從窗邊傳來,床上呆坐的女子忙往身側探去,枕邊空無一人,她瞬間驚慌的掀開了床幔,直直的看著窗邊的少年。

“四皇子。”牙色衣裙的女子冷冷開口,麵色陰沉的看著他。

“白卿安早就走了,你睡得太沉了。”謝憬淮看她一眼,卻依舊驚豔,這樣的絕色卻依然逃不出薑驁離那風流公子的手,實在可惜。他想著這事,越想越惋惜,搖了搖頭示意她看桌上的東西。

秦艽看了他一眼,然後默默地走到桌邊。

圓桌上放了兩樣東西,左邊是一張折起的信紙用一個茶杯壓住了,右邊是一套玄色衣袍衣領上可見紅色並金線繡製的繁複花紋。

秦艽隻看那顏色便知是謝憬淮放的,白卿安自幼隻喜青衫,除卻那日及笄穿過其他顏色的衣服外,再沒穿過其他的,而玄色……她的目光輕輕略過從窗邊走來的人,默不作聲的拿起信紙。

“我來時,她就已經不在房間了,出於尊重,我可沒偷看這紙上的內容,就等著你醒呢。”謝憬淮沒解釋衣服的事,那是昨晚心血來潮送來的,不算現在要解釋的事,他也沒解釋莊生夢蝶的事,反正人已經醒了,正好證實了他的猜測,也正好重新測試了藥性。

秦艽專心的看著絲毫沒有理會他的意思,莊生夢蝶都敢對她們下的人,還隨意闖進姑娘家的房間,其實他連尊重二字怎麼寫都不知道吧。

謝憬淮坐在一旁悠然自得的喝著茶——他等的口渴時去要來的,至於白卿安去了哪他尚且不知,不過想來看看她穿沒穿他送來的衣服——一時興起而已,就如下藥,至於為什麼在窗邊等了那麼久,唔……他樂意。

上麵的行為都是一時興起和他樂意可以解釋的,隻是到現在他自己都不甚清楚,為什麼會半夜跑來和她探討酒裏的東西,或許……得月樓的酒確實醉人,以至於他一心想知道釀酒饒心性如何,不過,那丫頭看起來也沒什麼聰明的嘛。

四皇子想著自己的心事,秦艽的眉頭卻緊緊地皺了起來,白卿安留的字條明了她之後會去的大致地方,卻沒有一點明確的標注,剩下的也隻讓她安心跟著薑驁離,隨便在帝京開家酒坊就校

“師妹,可起了?”

雕花門外傳來薑驁離的聲音,卻將桌邊的兩人同時驚起,謝憬淮將茶杯往秦艽麵前一放,然後一閃身便又消失在窗邊,同時帶走了桌上那件玄色的衣袍。

秦艽看著窗邊消失的玄色衣角,連忙去簡單的梳洗一番後,才開門將薑驁離迎進來。

在他看信的同時,秦艽推測著了昨晚被下藥的事以及謝憬淮送衣服的事。

“莊生夢蝶?”薑驁離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這東西可以算作是蒙汗藥,作用相同,唯一的區別就是中了莊生夢蝶的人會在夢到自己最渴望的場景,美好的、幸福的、令人沉淪的,心誌不堅或是貪戀夢中景象者,可能就此沉睡不醒也是有的。”

秦艽輕輕地點零頭,道:“大師兄,這四皇子究竟想做什麼?”

薑驁離不知道,謝憬淮自己也不知道。

此刻他的麵前站著四個玄色勁裝的男子,名字取“江湖俠客”各一字,以大來稱,平日裏負責保護他的安全和執行他給的任務,隻是現在……

“殿下要我們去跟蹤一個女子?”大俠滿臉驚訝的問到。

“殿下要我們去保護一個不受莊生夢蝶影響的女子?”客也表示出自己的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