稱謂問題最後怎麼解決的祝夏不知道,因為她身為一個女生,出現在男洗手間實在不太合情理。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心虛的關係,她甚至不太能接受自己跟傅承限同框。
於是偷偷溜走以後,宴廳都沒回,一個人到花園看工作人員擺弄燒烤。
花園朋友不少,大概是因為祝惟季的存在,祝夏對朋友實在謝敬不敏,遠地看了幾眼準備轉身離開時,忽然遠處傳來躁動。
她好奇地看了一眼,發現是一群朋友擠著推著一個人笑成一團。
不等祝夏走近,位朋友已經被擠了出來,是個姑娘,不知道從哪偷穿了大人的外套和高跟鞋,走起路來踉蹌跌撞,偏偏還不自知危險和滑稽,滿臉都是笑。
祝夏看她們笑的差不多了,準備上前提醒這麼穿走路太危險時,腦海裏忽然閃過一個概念。
她一頓,停下了腳步。
就是這一停,偷穿大人衣服的朋友忽然鞋跟一崴,摔在了地上。
臉著地。
場麵慘烈。
頓時哭搶地。
祝夏腦袋裏的思緒瞬間消散,快步上前把人從地上抱起來,姑娘大概摔得不輕,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引來不少人關注。
祝夏低聲安撫,直到一個穿著旗袍的女人在服務人員的引領下匆忙過來。
應該是孩子的媽媽。
祝夏及時把孩子送到女人懷裏,女人連聲感謝,祝夏笑笑:“沒事。”
這時覃玥也走了過來,秉著東家態度,她引著旗袍女人轉身去二樓找私家醫生看看朋友身體有無大礙。
而季秦淮也鑽了空,得到了與傅承限談話的機會。
傅承限到底是商人,話少,隻講關鍵。
男人聲色依然微微有沙啞質感,他端著酒杯,不往唇邊送,坐在沙發一角,手腕輕輕晃動。
紅色酒水映在他黑色的瞳仁中央,他偏頭,言簡意賅,“Liberé和人談合作連個看得見的東西都不給麼。”
季秦淮雖然一直沒在國內發展,但是傅承限這三個字可沒少出現在他耳朵旁,以前沒直麵打過招呼,對這人大概的印象全來自《賦》。
《賦》發展至今穩居頂流,內容好是一方麵,另一方麵也在運營噱頭上。
《賦》每個月的月刊都會有一封內頁會留到出刊前一個月定下來,這一點始終被大眾所熟知,所以出刊成品一旦發放,大眾關注的往往都是最終定下的這一頁。
有了期待和神秘的包裝,根本無需宣傳,便能輕而易舉抓到流量。
這種行為,在別人看來是“有個性”,在圈內懂行的人看,大概隻能用“囂張”二字總結。
一本雜誌備受關注的內容,上到理念下到設計,居然隻敢用一個月的時間完成。
並且堅持了那麼多年。
這不單單是老板足夠有魄力才可以完成的。
所以季秦淮來,也是做了準備的,他笑著,儒雅至極,“不知道傅總所謂看得見的是什麼呢?如果是像覃總那樣直接搬出一兒一女,我可真的做不到。”
傅承限聽的出季秦淮言裏言外對覃玥做法的不恥,他不以為然,“搬的出,就行。”
覃玥有一兒一女所有人都知道,網上也散發過幾張打了馬賽克的照片,其實如果真的沒人見過也就沒人理會,偏偏有這麼幾張含糊不清的照片,大眾的好奇心就這麼被勾出來了。
今生日宴覃玥敢這樣大辦,就是在間接告訴傅承限:隻要能合作,上刊的就是姓覃的這對兒女。
不得不,這招真的很強。
祝夏在旁邊聽著分析著,忍不住有些擔心季秦淮,也擔心自己的前途。
思前想後,她主動抬手扯了扯季秦淮的衣擺,動作心翼翼且很隱晦。
偏偏傅承限不知為何忽然低頭看了一眼,祝夏身體一僵,下一秒看到傅承限掀眸看了過來。
默默收回了爪子,祝夏“咳”了一聲,輕了輕嗓子,然後主動開口,“傅總,Liberé確實搬不出一兒一女,但是我們有正統模特出身的Benne,大眾對‘隱私’的好奇心和窺探欲可比不上流量的購買力。”
傅承限似乎一點也不意外,他隻是淡淡一斂眸,“如果我沒記錯的話,Benne雖然沒成年,但也算不上兒童吧?”
祝夏笑,“對於時尚和理念,《賦》向來別具一格,誰隻有朋友才有童年?”
她著,意有所指地看向二樓,“這個世界上不僅有偷穿大人衣服的朋友,更多的是留戀童年的大朋友。”
所謂的童年美好,隻有經曆過蹉跎歲月磨礪的大人才能體會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