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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阿嚏!”我揉了揉鼻子,這風吹的,頭發亂了不說,還老是打噴嚏。完了完了,感覺到鼻子有些癢,恐怕鼻涕已經按耐不住要冒出來了,但眼下我沒有帶紙啊。
就在我即將噴湧而出的時候,一張麵巾紙遞到了我的眼前。
“感冒了?”依舊是略微生硬的語氣,聽不出什麼情緒。
“沒,沒有,就是風刮的厲害。”我強裝淡定,收拾好自己。看了眼旁邊的章小樊,神色沒有絲毫變化,嗯,他應該沒有看到我擦鼻涕的樣子。
“哦。”
又是哦,一路上已經不知道是第幾個哦了。每次我想找話題,章小樊都是“噢”,“好”,這樣的回應。我欲哭無淚,搞得好像是我逼著他來看電影的。本來我是不想單獨和章小樊看電影的,感覺隻有兩個人,而且還是一個男生和一個女生,未免太過於奇怪了。可是都沒有其他人一起去,就隻有我們兩個搭夥了。
說起這事也蠻奇怪的,那天考完試我明明聽到後麵有人在討論周末去看電影,可是等到我回頭問誰要一起去,就隻剩下章小樊了。但明明剛才我聽到是有好幾個人的,結果問了一圈兒又都說不想去。我心想和章小樊不大熟,隻有偶爾騎車回家的時候順路,也沒說過幾句話。可是那部電影我又期待了很久,糾結了一下,最後還是決定和章小樊一起。
其實單獨麵對章小樊,我是有些小害怕的。在我們這個十八線小城市,正規初中一共就三四所,幾乎人人都知道章小樊的大名。什麼全市第一啦,包攬各種奧林匹克競賽金牌銀牌,貌似還參加過什麼少年英語電視節目大賽。總之就是很厲害的那一種,隻是沒想到大神會和我一起進入同一所高中的重點班。當然人家是高位出道,我拚了命也就是個二三十名。這不才第一學期,大神就已經參加化學競賽拿到省隊的名額。這一類比賽以往隻有高年級的同學才會參加,我們學校也是隔幾年才出一兩個省隊的,可章小樊同學特別爭氣,一舉拿下這個資格。用我們班主任的話來說,相當於一隻腳已經跨進重點大學的門檻了。
而且大神確實有自己的脾氣,是那種不逼死人不到底的性子,啊不,是那種追求真理堅持事實保持高度求知欲的好習慣。當年我親眼見證過他和我們年近花甲的化學老師在教室對峙,為了爭論某道題的對錯,最後逼得化學老師扔下粉筆走人。連班主任都過來勸他去道個歉,可大神不是白叫的,一臉正氣凜然,說錯就是錯,不能因為對方是老師就退讓。當時我聽著這句話不由感歎,真是一個社會主義好青年啊。
後來據說化學老師眯著眼睛在辦公室小黑板上寫寫畫畫了半天,發現真是自己算錯了,把章小樊叫過去,當著其他老師的麵表揚了好久。結果我們章小樊同學來了一句,沒關係,您可能眼花了,化學老師當場黑臉。後來的每一節化學課,這倆就跟杠上了一樣,互相挑毛病。雖然有一大半時間我根本不知道他們在爭論什麼,隻是從此章小樊在我心裏就是高高仰望的存在,根本沒有想到有一天我們居然會去看同一場電影。
一路上我沒再多說話,反正大神也不怎麼搭理我。等到了電影院章小樊主動去取票,我便在周圍瞎晃悠。電影院的海報很多,我東瞅瞅,西瞅瞅,其他的電影還真沒有什麼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