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你以為我不知道麼(1 / 3)

醒來的時候我一陣冷汗,我突然想起現在我夢到的一切不就是當時的場景嗎,林振風生日那天期盼而又害怕的表情,他總是很害怕我受傷,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可以忍心這麼一次一次地傷害他,讓他身受重傷,可是我總是不可抑製地去讓他難過。而如今,就算他知道我隻不過是把他當成我讓姐姐難受的工具,他還是會義無反顧地來到我身邊,這樣的男生為什麼無論如何都無法要來我一場貼心的愛?

我知道自己一直不是個性格好的人,我驕傲任性,還很幼稚,我總是希望我付出真心的人可以一直版在我的身邊,給我最貼心的愛護,可是我忘了,沒有哪種付出是不求回報的,這點姐姐始終懂得比我多,不管如何,她都是一個願意付出的人,而且她願意為了未知的回報付出,我卻無論如何都無法學會這這樣的心甘情願。

我記得很久很久以前,隻要我跟媽媽吵架,我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不讓任何人來打擾我,甚至我還用絕食來威脅我的媽媽,最後,終於,妥協的人是我媽媽,那個時候我就覺得自己是個勝者,我覺得在我們吵架鬧別扭的時候,她能夠主動跟我道歉,讓我不要傷害我自己表示她認錯了,可是很久很久以後我才知道,先認錯的那個人不是因為知道自己錯了,而是她別對方更在乎對方。可惜這個道理我到很久很久以後才懂,況且,就算我懂了我還是不懂得去改。那個時候的我總是喜歡把我的心事記在筆記本裏,一旦有什麼委屈和難受我就寫在筆記本上,媽媽總是會在整理我的房間的時候偷偷看我的筆記本,我甚至為了對付她這樣的行為在筆記本的扉頁上寫道:“偷看我日記的人不要臉。”現在想來那段時間真是難受而又心酸,我跟我的媽媽總是站在對立的角度上仇視著對方,我們不是不想靠近對方,隻是維持這樣的姿態久了就不知道該怎麼樣去撤銷自己身上所有的刺,我們不過是兩隻刺蝟,兩隻其實很想給彼此關心的刺蝟,隻是如果互相擁抱我們就會刺傷對方,所以我們才能在事情還沒有發生之前給對方以很深恨深的傷害,否則到最後我們也無法讓所有的事情安樂。

姐姐曾經給過我不少提示,在這點上看來她還是挺靠譜的,畢竟她沒有把我一步一步地往死路上推,她還會在我誤入歧途的時候給我提個醒,這點我還是要謝謝她,雖然我不知道她這樣做是出於同情還是出於其他的因素,她告訴我,這個世界沒有誰要一定對你很好很好,沒有人有義務為你做這些事情,你之所以這麼想是因為你身邊的人都能夠給你不要回報的愛,所以你才會恃寵而驕,可是如果有一天,有個人負載了你滿滿的愛之後離你而去,到那個時候你會知道所有的事情,那種痛苦和悔恨是你現在所不能懂的。

可惜我一直把她老人家的話當做廢話,我一直讓她不要杞人憂天,我說不要緊,就算因為我的任性和無知讓所有的人都離開我了,我也認,我說從小到大,從來沒有什麼事情是我能真正掌握的,除了我在外公外婆身邊的那段日子,可是現在連那段日子都蕩然無存了,我也沒有什麼所求了,我早就做好習慣悲傷和孤獨的準備,沒有什麼大不了,因為我知道就算所有的人都離我而去,你們都不會離開我的,是麼。

那個時候我還把我的姐姐和我的媽媽我的弟弟放在一樣的位置上,我覺得這個世界可以有別人對我不好,或者說可以有別的人沒有給我我想要的東西,但是我的家人們,至少是我的弟弟我的媽媽我的姐姐他們可以給我我想要的東西,可是我怎麼能夠那麼幼稚那麼傻,傻到我沒有看到姐姐眼中的惡意,傻到在最後在我被她傷害之後才會將她曾經要流露出來對我有威脅的蛛絲馬跡一個個想起來,可是到了那個時候一切都沒有了追究的意義,因為我已經受傷了,而受傷的心是無論如何都無法彌補回來的,因為越是信得深越是傷得恨。這樣的對立關係我早就應該明白早就應該懂,我總是沒有辦法懂得比別人早,或者說我不願意懂得比別人早,所以我就注定要受傷害。

\t我有狂躁症,我知道自己的病,我會在淩晨三點的時候莫名其妙的興奮,爬起來刷牙洗臉,出去晨跑,給自己做早飯,然後把剛剛做好的飯都倒掉,接著洗碗刷鍋,安靜地坐在陽台的地板上等著天亮,可是我的狂躁症總是再早晨五點的時候自動消失,在那個時候我會默默地回到臥室,脫掉衣服,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似的睡在房間裏,我也會在隻有自己的QQ空間裏發很多很多的心情,那些心情總是悲傷而哀怨的,我總是喜歡把所有的事情都想得很極端,我也願意去把所有的事情都搞得很複雜,我不想讓我周邊的人知道我的病,這樣的病不多見,在我們的家族裏更是沒有過,我是一個愛麵子的人,我怎麼可能讓別人知道我的病,怎麼可能讓別人知道一直要強好勝的顏南音竟然有這麼脆弱的一麵,她也有一天能夠讓別人如此輕易地掌握自己的感情,別人讓她高興她就高興,別人讓她難受的時候她就會難受。這樣的自己是我無法容忍的,我怎麼可能讓自己有這麼不堪的境地,所以每當我發現我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的時候我總是會一個人跑出來安靜安靜,我會關掉自己的手機,再也不見任何人,因為這樣就沒有一個人可以看到我的悲傷,可是林振風還是有見過我最難受的樣子,他生日的那天就是我最不鎮定的一天,我之前從來不會因為任何一個人搞到自己心裏發慌,可是那天我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抱罐子的手是顫抖的,我因為不清楚結局如何而變得不安躁動,我以為我可以控製得了局麵,我以為我可以像以前一樣通過自己沒有任何表情的臉來隱藏自己最深層的感情,可是我還是沒有,在晚宴還沒結束的時候我還是跑了出來,我淚流滿麵地跑了出來,我沒有想到林振風就跟在我的身後,但是他沒有讓我知道,直到我犯了病,直到我躺在了地上,我拿出身邊可以用到的利器要來劃破自己的雙手他才衝上來抱住我,其實我一直逃避的事情是,那天我本來是沒有任何事情的,但是我被刺激到了,我知道,是因為我的害怕和不確信才讓我有了那天的病,我的血液倒流,我拿出東西傷害自己的身體,最後林振風發現了一切把我送進了醫院,最後他知道了我的病,如果時光倒流,我還能做什麼事情,我能做的事情是不是在他把我抱起來的時候,告訴他我是痛苦的我是難受的,我不想要跟他分開,希望他能挽留一下我,可是我沒有,因為在他把我擁在懷裏的時候我已經暈了過去,醒來時候我已經躺在醫院裏了,那些我一直想要說的話我都沒有說出口,那些沒有說出口的話埋藏在我的心底,成了一枚哀傷的痣,那麼,林振風也許永遠也不會知道,有那麼一刻我是多麼害怕會失去他,我是多麼害怕有一天他不再愛我,不再像我想的那樣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