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姐姐羞愧的樣子心裏有說不出來的感覺,不知道應該是高興還是難過,但是我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沒有結束,顏南方要為此付出的代價永遠不止這些,我給過她機會告訴我原因,可是她一直沒有,我想就算等到有一天她追著我要告訴我原因,我也不屑聽。還有奶奶,她的偏袒在那天表現的那麼明顯和肆無忌憚,我一定要讓她付出代價,一定。
“媽媽,沒事的,你也不要責怪她了,我這幾天也一直在反省自己做錯了什麼事讓姐姐這樣對我,因為她不告訴我,所以不管我怎麼想都想不通,但是既然想不通就算了,我不希望因為這樣的事我們兩個人會鬧不愉快,我更不愉快我們的這個小集體會垮掉,讓某些人看笑話。”說外我瞥了奶奶一眼。
“南音,你這樣想我很欣慰,但是如果這麼縱容你大姐,她以後肯定會蹬鼻子上眼,南方,你到底跟不跟我說原因。”媽媽問姐姐。
“媽媽,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以後不會了,在你們這麼多人麵前保證,我肯定不回說謊,但是別再問我原因了好嗎?我真的不想說。但是如果你是在步步相逼,我唯有用同樣地方法對自己,才能贖罪了。”說完姐姐從桌子上拿來剛剛倒上的熱水,就要往自己的臉上澆。
“幹什麼你!瘋了嗎?”奶奶驚呼著,打掉姐姐的手。“既然她已經知道自己錯了,就不要強迫了,南方這個孩子平時也算乖巧,沒有原因是不會做出這麼衝動的舉動的,也許在這點上南音也有錯。”奶奶說。
果不其然,在最重要的時候,總會有奶奶出來遏製事情的發展,當然對象是要顏南方,如果是我,奶奶擺出的那個架勢必然是唯恐天下不亂。
這就是我所麵對的生活,這就是我要麵對的我的姐姐,可是林振風完全不知道我心裏頭的不舒服,還若無其事地要我打電話給我姐姐。
“家裏欠什麼東西沒,我和他現在在菜市場裏卻不知道要買什麼東西。”我說。
電話那邊仍然是姐姐不緊不慢的聲音,“你買些生菜回來吧,家裏正好缺。”說完她掛掉了電話,我卻露出了笑容,她確實是生氣了,她必然是生氣了,這不正是我想要的嗎。我想起很久以前,姐姐還能跟我大鬧,那個時候我從樓上摔了下來,姐姐去醫院看我,傍晚的時候姐姐給我送來了便當,她把便當往桌上一放,抓起我桌子上放著的水咕嚕咕嚕地喝了起來,從來沒見過她這麼饑渴的樣子,之前她連笑都要用鑲滿水晶鑽的指甲捏著自己的臉,讓它不會因為“過度”的笑容把臉皮拉皺了,雖然她所謂的過度不過是莞爾一笑。
我嘩啦嘩啦地翻著書頁,偶爾拿眼睛瞟了她一下,她華麗麗的側臉又有了懷揣限製級秘密的興奮和激動,我問她:“怎麼了,看你喘成什麼樣,親愛的,從我這邊看,你的bra就要呼之欲出了。”
她湊到我的耳邊,說:“死丫頭,你還有心情跟我在這邊耍嘴皮子,如果你知道今天下午發生在我們家的事情,我看給你一年的時間你都笑不起來。”
“哦?”我換了個姿勢坐好,繼續嘩啦嘩啦地翻書頁。
姐姐就像天上的雷公,或者是雷母。光打雷不下雨,她嘴裏吐出的那一串串不知所謂的字符裏,往往夾雜在細微的停頓裏的吐音才是重點,所以我總是能在她滔滔不絕的口水中睡著,卻在她累了的時候拿起水來喝的時候準確地捕捉到整句話的重點。
就像不久前她突然湊到我身邊無比神秘地對我說:“顏南音,猜我今天又要跟你爆料多麼驚悚的秘密。”我耷拉著眼皮,表示沒有興趣。
她又不知羞恥地拉起了我的手,在我對麵的椅子坐了下來,做出要跟我促膝長談的姿態,說:“這個你就不知道了吧,讓姐姐來告訴你。”``
我承認在這點上我可以徹底敗給她,因為每當她說“讓姐姐來告訴你”這樣的話,並且是以呢喃的方式的時候,我就會想起童年裏無數個傍晚,我偷偷蹭外婆的高跟鞋出去跟我那群死黨們炫耀卻總是摔得鼻青臉腫時,外婆就把我關在房間裏,給我做思想教育。她總是嘮叨的那句話,是“雞蛋,你現在不好看咱不丟人,你沒有頭發不丟人,大師說,隻有這樣,你的命才硬。”
就像孫悟空被觀音娘娘下了緊箍咒,每當我聽到外婆在我耳邊輕輕巧巧地說起“你的命才硬”的時候,我會自動閉嘴,並且對外婆後麵說的那些話千依百順唯唯諾諾。
所以當那天顏南風又用她百試不爽的招數對付我時,我乖乖地洗耳恭聽她所謂的大秘密。
不過是隔壁哥哥喜歡上的那個女孩是個蕾絲邊。
她卻有本事用十分鍾的篇幅描述那個女孩嬌美的容貌,傲人的身姿,優異的成績以及隔壁哥哥追她時候種種讓人血脈噴張的浪漫橋段……就在我行將就木的時候她在停下來微微喘氣的時候輕描淡寫地說:“真可惜,她是個蕾絲邊。”我憋著漲紅的臉,輕輕掙開了她的手,然後跳起來情緒激動地說:“顏南風,我一直在想這個世界上會不會有人不靠譜到我無法承受的限度,以前我沒找到,現在我是知道了。那個人就是你!你說你之前說那麼多的廢話你是幹什麼,那些但凡看過偶像劇的人誰不知道現在帥鍋追美女都有幾把刷子,重點是那個女孩是蕾絲邊,蕾絲邊你知道嗎?更可惡的是,你竟然偏離了重點還不自知,別再照你的鏡子了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