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很好,隻是……”他微微皺了眉。
“隻是怎麼?你怎麼了?”我問。
“隻是,有的時候,真的好想你。”他說,消瘦的臉龐陷在陽光沒有照射到的陰影裏,有點悲傷。
我靜靜地看著他,心很疼。很早以前,安寧說過一句話,心都疼了,還有什麼是不疼的。沒錯,還有什麼是不疼的呢。在和他分開的第一天,我哭著把自己寫的關於他的所有日記都燒了,通紅的火焰舔舐著那些讓我開心的日子,我的淚水一滴滴滴在地上,不想說不想想不是因為不在乎,而是因為不敢在乎。可是為什麼我的生活好不容易安靜下來的時候,他要來打擾我呢?
“振風,我想我們既然都分開了,就應該好好麵對以後的日子,而不是沉溺在以前的日子裏無法出來,沒錯,我們是給了對方不少的懷疑,可是我們也給了對方很多痛苦。我不夠勇敢,我承認,我受不了那些痛苦才放手的,也許放手對我們都有好處。好了,我要去找我姐姐了。”說完我轉身要走,這次我不想再給自己心軟的機會。
“但是我記得你給我的那個罐子一直是你最喜歡的,你也曾告訴過我關於那個罐子的故事,怎麼你這麼快就不敢再愛我了呢?其實我什麼都可以改,以前的那些錯我也可以改,但是你應該相信我,自從我們在一起之後,我就沒有朝三暮四,我做的所有一切都是為了你。”林振風在後麵喊著。
“對不起。”我說。
“南音,也許你真的要好好想一想。”姐姐拉著行李箱出現在我眼前,說。
“你怎麼會在這裏?你們是串通好的?”我有點不敢相信。
“我跟你說的帥哥就是他,我沒想到他會找到我,他一星期之前就跟我說要見一麵,可是我一直推脫我沒空,沒想到他就在我們學校附近租了一間房子,說隻要我有空打個電話給他,他隨時能到。從這點看來,他是多麼疼愛你。”姐姐說。
我抿著嘴巴沒有說話,林振風一直是個執著的人,有一次我去二叔家過夜,他為了給我個驚喜沒有告訴我會來找我,結果他在我家樓下等了整整一個晚上,第二天我上午放學回家後,看到一臉疲憊的他問他為什麼沒有給我打電話給我,他淡淡地笑了,說:“我隻是想給你個驚喜。”那些點點滴滴都在我的心裏保存著,這些東西,我知道,就算我燒掉多少頁紙都沒辦法燒掉心中對他殘留的記憶。
“記得我曾經跟你說過的那些話嗎?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麼,不要因為一時的決定毀掉一生的幸福,他,絕對值得你重新審視。好了,現在把車鑰匙給我吧。”姐姐把手伸出來,她吐了吐舌頭,屬:“這個驚喜夠大吧,我想我的那些化妝品保住了。”
我哭笑不得地瞪了她一眼,把鑰匙拿給她,然後轉過身對林振風說:“所以,現在我們要去哪裏談談?”
“就在這附近的咖啡館,我已經把位子訂好了。”他笑著說。
他似乎始終在微笑,麵對我的時候,他總是把他最溫情的一麵表現給我看,可是當我看到他在籃球場上廝殺的時候,當我看到他在自己的生日晚會上,因為顧全大局不得不對所有的賓客強顏歡笑的時候,當他知道了是何琉把一切告訴了我之後仍然能把何琉當成自己最好的兄弟的時候,我知道,他一直是很霸氣。
我們在咖啡館裏靠窗而坐,我們之間什麼話都沒有說,隻是靜靜地坐著,看著窗外的車水馬龍,很久很久他才說:“所以你願意跟我繼續在一起嗎?”
我沒有說話,輕輕搖晃手中的咖啡杯,我說:“你過得好嗎?”
這句話很清淺,卻仿佛隔了好幾個世紀,我一直想問,一直不敢問,我隻能通過別人或多或少的話語揣測他的生活他的處境,我知道他一直過得光鮮亮麗,父母常帶著他吃喝玩樂,他一直都是養尊處優。沒有一個人告訴我他過得不好。我不知道是歡喜還是嫉妒,我是真心希望他能快樂,可是看到他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的時候我還是心痛,今天的這個問,也算是解我的一個心結。
“要聽真話,還是假話。”他說。
“真話,很真的真心話。”我看著他,說。
“很不好,真的很不好。”他說,輕輕撫摸手上的咖啡杯,“我每天都在想我們是出了什麼問題,會讓彼此這樣互相傷害。我知道我說的任何話你都不相信,也許在你心中何琉始終是更重要的那個人,但是我不在乎,我隻希望你能相信我說的話。我在和你談戀愛後的每一句話,說的每一件事都是真心誠意,沒有半點謊言。我甚至可以跟那些女孩子當麵對質,如果你需要,我隨時可以把她們叫過來。”
“沒有這個必要了,其實我也想了很多,也許當初我對你能堅定一些,我們今天就不用處在這個狀態,何琉在我心中的地位是很重要,沒錯。但是現在我願意相信你。”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