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才知道(2 / 3)

在初三的時候,他每個晚上都跟我打電話,告訴我他今天遇到了什麼事情,問我今天心情怎麼樣,還讓我要注意飲食衛生。我聽著電話那邊暖暖的聲音,無比感動。

榮耀的時候朋友認識你,屈辱的時候你認識朋友,這句話說得很對。我在最輝煌的時候享受了所有的讚揚和鮮花,可如今在我被所有人鄙視和唾罵的時候,隻有何琉不離不棄地跟我在一起。

高二那陣,他隔三差五地給我寫信,他的字很清秀但是潦草,我經常跟他抱怨,把字寫清楚點,要不就打個電話過來,在紙上唧唧歪歪還說不清楚事,他壞笑著說,如果不是這樣,你怎麼可能更深刻地記清楚我呢。

我不是不知道他的心事,但是我和他隻為真心無關風月。我們確實可以有很多語言,但是我對他的感覺對他的定位早就在初三的時候他給我無微不至的關懷時定位成了最鐵的藍顏。

“我沒看錯吧,你會在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何琉的聲音緩緩地響了起來。可以知道,他正在打籃球,旁邊吵鬧的聲音和一些女生的歡呼聲此起彼伏。

“在打籃球呢,又招到哪些花癡的追捧啦?”我調侃他。

“大小姐,你就別打擊我了行嗎?明知道我長相一般,球技超爛,還老是開我的玩笑,倒是你,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非奸即盜。”

“不是,隻是心裏有點堵。”我正想著該怎麼告訴他事情的來龍去脈。

“說來聽聽?”他說。

“算了,說也沒啥用,你去打你的籃球吧。我也要去上課了。”匆匆找了個借口把電話給掛了。怕他再打電話來追問,索性把手機關了。

適可而止是我們兩個人心照不宣的默契,有的時候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表達心中的難受就匆匆找個借口搪塞,這樣的不禮貌我們彼此都理解,從很大的程度上,我覺得我跟他的默契可以超過所有人。

不知不覺已經五點半了,我盤算著自己的晚飯該怎麼解決,是去吃外賣還是不吃。最後終於決定隨便在家附近的小飯館裏吃粉絲,我起身騎了車往家裏去。

晚風輕撫上了臉,我很喜歡這樣的傍晚,遠遠的夕陽普照在山城裏,每個人姿態怡然地走在路上,奔赴一個讓他們喜歡的目的地。這不就是我一直喜歡的生活嗎?可是我能有嗎?老天總是在我的生命中布滿了陷阱和坎坷,我似乎隨時都能轉進生命的死角,傻傻地呆在那裏等著某個人來救。很早以前我以為那個救星會是外公外婆,後來我以為那個救星是媽媽。可是最後的最後我才發現沒有任何人可以救得了我,命運的魔輪已經展開,如果要逃出這樣不可修改的迷宮就必須靠自己,或者認命,兩者不同的是,前者你有可能得到一個完全不一樣的結局,但是代價是你會傾注所有;後者則是你的結局已經既定,但是為這個結局你可能難過很久。

我不知道自己屬於哪一種人,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足夠的勇氣和坦蕩來對峙命運的安排。我曾經因為自己受過的傷害懦弱了很久,我不敢向前,不敢去愛,不敢為了一點點的可能付出所有的努力,不知道以後的我會不會勇敢一點,或者說不知道會不會有人能夠給我足夠的勇氣來戰勝一切。

我這是怎麼了,一到高三要麼不想,一頭死紮進書堆裏,要麼就絮絮叨叨了好久,不知道思緒飄到了哪裏。我嘀咕著也就到了,隨便扒拉了一碗粉絲就回家了。

當我打開門的時候,卻看到媽媽坐在客廳裏,看到我進來了,她悶悶地說了一句:“你還懂得回家,要不是你們班主任告訴我你整個下午不知所蹤,我還不知道你這個丫頭能給我鬧騰到什麼地步。剛才打你電話你也關機,你是存心要氣我的嗎?”

“不是的,隻是……我……”我不知道要不要告訴媽媽我知道了三叔的事。

“你現在是高三了,已經不同以前了,你要知道我在你身上寄托了多少的希望,如今你卻那麼不聽話,我剛才差點就報警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著急。”媽媽說著說著哭了。

“媽媽,對不起,但是我真的想知道家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越是不想讓我知道我就越是懷疑和害怕。我下午沒有去別的地方,隻是去河邊散散步,我搞不清楚為什麼家裏那麼多事情你都不願讓我參與進去。”我說。

“南音,你始終不懂為人父母的心,我們的家族有你所不知道的複雜,我不願意你老是問七問八的就是這個原因,但是我從來沒有想過會讓你難過,那我今天告訴你事情,你答應我不許胡思亂想。”媽媽把我拉到她身邊,說。

我點了點頭,她歎了口氣,說:“你三叔和三嬸的關係一直都不好,之前我隻是略有耳聞,隻是不知道為什麼這次大動幹戈到了這個程度,你三叔把三嬸打成了重傷,現在三嬸在醫院裏躺著。好了,該說的我都說了,你就不要再懷疑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