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甘心,琉璃色的眸子裏映出血染的大地,高大的身軀依舊挺立,螭蕭眼中的血紅未褪,眼神卻是逐漸模糊,渙散。
一道高大的身軀直挺挺的倒下,那個浴血奮戰的人終究還是倒下,凜冽的風卻吹不散眼中深深的不甘。風,帶著雜亂的腳步聲遠去,帶著那熟悉的沉重腳步,模糊的意識裏,風裏帶著那讓人咬牙切齒的氣息,最後的掙紮在意識裏模糊,不甘卻始終清晰。
殺了我!殺了我!吾願所有的不甘都化作鮮血,拋灑在這片摯愛的土地上,若可以,吾願在這片土地上埋葬,殺了我!為什麼要獨留我生存!叱影,今日之辱,我螭蕭他日必定雙倍奉還!叱影!那個叛徒的身影在意識裏撕碎。
金色的大殿之上,君臣二人同坐,金色的眸子裏意識已經開始模糊,酒意裏,載歌載舞的女子那楊柳纖腰亦開始模糊的扭動,仿佛楊柳輕撫在心上,蕩漾。
“哈哈!今日能夠大獲全勝,叱影將軍功不可沒,重重有賞!”仰頭飲盡杯中酒,伐滅已經開始有些醉意,感覺口幹舌燥,掃過台上的舞姬,金色的眸子裏酒意已經開始慢慢燃燒。
“蒼月之幸,乃王尊英明也!叱影之幸,乃投得明主也,叱影敬王尊一杯!”先幹為敬,叱影深邃的眼中唯有對君主的敬意。
“哈哈哈哈!”笑聲逐漸朦朧,伐滅的眼睛裏唯有那台上舞姬的纖腰扭動,再聽不見其他,“今日本尊不甚疲乏,將軍暫且退下吧。”
“叱影告退。”飄逸而去,叱影的眼中寒意更甚,若非時機未到,真想親手廢了你這沒用的東西!
疾步離去,叱影的身影忽閃忽現,避開蒼月的守衛,一抹輕靈幾個起落在樹叢間隱沒,唯有一雙精光閃爍的雙眸,能夠洞察周圍的一切暗哨,悄然避過。
一抹黑影落在一處隱秘的山洞,深呼吸,確認四下再無他人,一條黑影一瞬即逝融入黑暗的山洞。
疾步走進山洞的最裏麵,身影一矮,隻聽見沉重的跪地聲,“勞煩王尊親自前來,叱影之過。”
“起來回話吧。”擺了擺手,黑暗裏那一抹背影並未回頭,“事情,辦得如何。”
“正如王尊所言,伐滅的腦子也隻能跟著王尊的想法走。蒼月已經大張旗鼓的侵犯幽冥,血洗幽冥南境。”兀自起身,頓了頓,叱影收起眼中的鋒芒,“若不出意外,相信幽冥很快就會反攻。”
“亦或許,如今的幽冥連反攻的力氣都沒有了。”那個負手而立的男人,黑暗裏那嘴角掛著的陰鷙笑容的看不見,“若消息無誤,幽冥現在是群龍無首,不過是個的空殼子罷了,那個女人死了,魅邪也就徹底的被打垮了。”
明爭暗鬥了上千年,任憑你是多麼不可一世的千古霸王,終究還是敵不過一個情字,哼,魅邪,終究,你不是本尊的對手,攤開手,手中的樹葉化作粉末散落。
“無論消息是否屬實,王尊不都是最大的贏家。”揚起一抹冷笑,叱影看著那個黑暗裏的背影,若消息屬實,讓蒼月先去試探,那麼,群龍無首的幽冥也掀不起什麼大浪,就隻是一塊待宰的肥肉,何況是他蒼月獨自吞不下的肥肉。若消息有誤,亦是他蒼月鬥膽侵犯,那不就是在太歲頭上動土,他魅邪若是一個狂性大發,一舉滅了蒼月倒也幫了個大忙。此一石二鳥之計,天衣無縫!
“王尊!不如,我們趁就趁這個時機,一舉拿下幽冥和蒼月!”斂去所有鋒芒,叱影的眼中嗜血無法掩飾。
“你不覺得,待到他們兩敗俱傷的時候,我們更適合出麵麼。”若非太過凶殘,他也算是個可塑之才,隻是,一朝為叛徒,終身不可信,這條狼,始終不能留在身邊太久。
黑暗裏的一抹身影消失,“回吧,待得太久難免生疑了。”
眸子裏的急切帶動腳下的步伐,想起那個仍舊下落不明的人兒,冶兒,你到底去了哪裏,魅邪!傷了本尊的冶兒,就算你用整個幽冥也無法償還!
火紅的眸子裏,深深的思念與悔恨交織,就算閉關修煉突破了玄關又怎樣,怎比得上冶兒的身心更重要!冶兒,你到底在哪裏,到底去了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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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下的一片土地血腥依舊,匆忙處理的戰場,東倒西歪的樹木,雜亂的草叢,種種的種種。
一抹雪白在黑色的土地上,突兀在烈風裏,緩步走在這一片充滿血腥的土地上,銀灰色的發絲飛揚,劍眉高挑,這魔界的風,是否有些動蕩了。
一抹青色的身影落地,傲雲臉色凝重,“她,不在幽冥。”尋遍整個幽冥大殿,她,能去哪裏,她的傷,是否已經痊愈,隱隱的擔憂,傲雲總感覺心底有種不祥的預感在隱隱作祟。
忽然低沉的眼眸,心底的一股莫名的感覺有些難以控製,似一股莫名的害怕在蔓延,銀色的眸子裏映出她精致的臉龐,能去哪裏,不是受了傷麼,“那他呢。”
“也不曾見到。”亦是疑惑不解,琉璃色的眸子裏猛然一道精光,傲雲猛然想起了什麼,“好像,這一次,幽冥是發生了什麼大事,整個幽冥殿戒備森嚴,似乎還很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