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明月高掛,魔界的夜,很少如此的風輕雲淡,靜看落葉無聲,花開無息,或默默凝視,或淺淺一笑,那個安靜佇立的女子,看不出任何的思緒。
默默的退到一旁,青鋒陪著她安靜,少了往日的靈動,安靜的她如牆角的薔薇花,靜靜的綻放獨屬於她的光芒。
同一輪皓月,同一片落葉,同一束花開,一牆之隔,同樣淺淺的淡笑,琥珀色的眸子裏映出那張精致的臉,那個咬緊牙衝自己揮拳的小暴力。
“老子沒你想象的那麼下賤!”她的一拳算是解釋?難道那個女人就永遠學不會何謂“溫柔”?妖冶的臉上唯美的線條變得柔和,忽然,想起那個倔強的背影,魅邪丟下手中的酒杯,大步流星。
輕凝眉,一股若有若無的酒味兒不經意的跟著偶爾經過的風,想要避開那烈酒的味道,雲末微微側身,一個重心不穩,一把扶住身旁的石柱,才發現,站立的腿早已經麻木了。
默默的退下,一抹濃鬱的黑色從身旁錯過,微微頷首,青鋒再看過那個佇立的女子一眼,緩步離去。
琥珀色眸子深斂,輕風吹進她寬鬆的白色襯衣,月光裏,那個純淨的女子如誤入凡間的仙子,那一襲金色的卷發令人癡迷。忽然的一陣心疼,一抹黑色瞬間抵達,大手一揮,魅邪一把攬過那個佇立在風中的女子,冰涼的大手觸碰到的是同樣的一片冰涼,魔界的夜,從來都是冰冷的,怎可如此站在外麵,任由寒氣侵體,魅邪的眼裏隱隱有些怒意,裹緊了那個渾身冰涼的人兒,霸道的一把將她攔腰抱起。
“疼!”一聲幾不可聞的痛呼,雲末這才回過神,清澈的眸子裏映出那張冰冷的妖冶臉龐,不由自主的身體一個輕顫,一道逼人的目光壓迫,不著痕跡的低垂眼瞼,那個女子很快收拾起眼底的那一抹條件反射的恐慌,任由他抱著自己走進那間傷心的小屋。
心,一瞬間凝結成冰,她,是在害怕,甚至隻是身體的直接反應,她明顯的害怕顫抖,是因為那一夜的話,還是因為真的太過殘忍的對她,不著痕跡的瞟過那如月光白皙的脖頸處的一塊青紫,魅邪的心有那麼一刻的柔軟,放慢了步調,那大殿的走廊從未如此的漫長。
一路的沉默,朦朧的月光那麼柔和,卻那麼清冷。緩緩的,緩緩的,貼近那一堵堅實的胸膛,傾聽他火熱的心跳,感受他獨特的氣息圍繞,雲末暗罵自己癡,暗笑自己傻,安靜的閉上眼,享受這份難得的平靜。
闊步走進那間溫馨的小屋,大手一揮,掀開被子放下懷裏依偎的人兒,不覺間,魅邪冰冷的輪廓柔和了許多,黑色的袖袍一揮,珠簾下垂。
漂亮的眸子猛然一凜,那個有些空洞的人猛然的一個戰栗,不由自主的向裏挪了挪身體,極力掩飾眼底的恐慌,雲末低下頭,不敢看進他逼人的眼,雲末微微側過臉,相對無言。
琥珀色的眸子裏一抹心疼一瞬即逝,那道黑色的背影有那麼一秒的僵硬,魅邪眼底的寒意如冰冷的月,珠簾輕晃,重重的腳步響起,那個高大的背影帶走了一室的壓迫,獨留那個空洞的人兒心傷。
他走了,正如來時一般,如窗外偶爾經過的的風,不知是無心還是無意,不帶一絲留戀,不多一秒停留的離去。低垂的眸子盯著被子上的薔薇花,逐漸模糊,什麼時候,我們之間,竟然變得如此的陌生,猛然翻過身,雲末的臉狠狠的埋進被子裏,那個倔強的女人放下所有的隱忍,無聲的哭泣,可以容忍你粗暴的對我,欺負我,就是無法忍受你的冷漠!魅邪你是個混蛋!你混蛋!一拳拳砸在被子上,那個女人所有的委屈傾巢而出,酸澀了模糊的眼。
黑夜,總是讓人憔悴,頹廢。仰頭飲盡杯中的滄桑,那雙琥珀色的眸子已經一片模糊,那顫抖的身體,那精致臉上來不及收拾的恐慌,那個倔強的女人,她竟然,再一次畏懼自己。嗬,妖冶的臉上揚起一抹蒼涼的笑,魅邪仰頭大口灌下一壺酒。
明明她就在身邊,卻偏偏離自己那麼遙遠,嗬嗬,寧可她衝自己狠狠的揮拳,也不要她如此的默默承受,她的倔強,她的剛強,她的硬撐,她的自尊,難道,真的都已經摧毀在自己的手上?看著自己的手,魅邪一拳砸在牆上,拋開手中的酒杯,一壺飲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