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1 / 3)

墨黑的空上掛著一輪血月,月光下立著一棵寒樹。

雪撩過寒樹從黑寂的夜空落下,在幽藍的鬼火下泛著銀白色的光。落在男人赤紅的鬼甲上。

男人在“清掃”路上的積雪。

男人將經過的雪地都化作蒸汽。蒸汽在寒冷的氣下,再次凝結。輕輕地蓋在赤裸的大地上。

“三十七”男人淡淡地道。修長的刀身從猙獰的麵龐中抽出。黑色的血液從巨大的創口中噴出,濺在男人的身上。

細密的血珠沿著刀刃滴在雪地上,地上的白雪化作了一灘灘暗色的血水。沸騰,伴著高溫,化作一股可見的霧氣。

男人用積雪清洗自己的刀刃,刀刃劃過的雪,“呲”地消失,融入空氣。

他把懷中的鬼符隨意的撒在鬼那被斬開的頭顱上。叼上一根自卷的煙。幽藍的鬼火替他點燃煙頭,深深地吸了一口。

“你這樣的行為很不負責任哦。”黑暗中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略微帶了些挑逗的語氣。

“我還以為世上隻有我一個斬鬼士了呢。”男人吐著口中的煙,笑了笑,一縷白煙殘留在他雜亂的胡渣上。“沒想到,還是個妹子。”

“我也是”女人從黑暗中走出,站立在男人麵前。一團森綠的鬼火晃晃悠悠地跟在她身後。“沒想到還一個不負責任的你。”

女人同樣穿著赤紅的鬼甲。腰間掛了把修長的妖刀,厚實的甲胄依然不能掩蓋她妖嬈的身材,長發從精致的臉龐兩側垂在肩頭。

一個美人。

“要麼?”男人從懷中拿出一根土煙,在手中轉了轉,遞在女人麵前。“有什麼負不負責任的,反正死透了,貼個符,形式而已。”淡淡地道。

女人從男人粗糙的手中接過煙,點燃,深深地吸了口,吐在鬼的軀體上。

“看來你這煙的質量不太好。”女人抬起頭,看了眼男人。挑逗地道。

“得看人。”男人淡淡地,吸盡了最後一口煙。

漫的煙氣彌漫在鬼的周圍。幽藍的鬼火淡淡地閃爍了一下。煙氣所彌漫的空間燃起熊熊大火。照亮了男人那張布滿胡渣的臉。最後化作了一顆暗淡的火星,融入幽藍的鬼火中。

“行了,吧,跟了我這麼久,幹什麼?”男人收回插在地上的刀,收入刀鞘,淡淡地道。幽藍的鬼火恍惚地照亮了男人腳下的土地。

“和上次一樣。”

“那就不用談了。”男人背過身,慢慢地向黑暗中走去,口中哼著自編的曲。

“無名,靈樾真的需要你。”女人道。這是她第五次來找男人。每一次的結果都一樣,男人拒絕了她。

男人在雪中站立。幽藍的鬼火照亮他的臉,滄桑,但又布滿威嚴。就像一個步入老年的君王。

“我不會回去。”雪掠過男人雜亂的胡渣,吹在女人的臉上“你來幾次都一樣,我不會回到一個曾經背叛我的地方。”

“可是你屬於靈樾。”女人道。秀發在摻雪的風中飛舞。眼神中露出一絲哀求。

“曾經的無名屬於靈樾,可是他死了。現在的,屬於他自己。”男人一字一頓地道。

女人又失敗了。第五次。她將一張純白的麵具放在雪地上。“她回來了,什麼都忘了,隻記得你。”知趣地退入黑暗中。

一張純白的麵具,右眼的下方刻了一個的“名”字。

鬼界,禁區。

參古樹巨大的樹冠插入雲霄。樹幹上鍍金的字符在陽光的照耀下閃著刺眼的光。

一間簡樸的木屋屹立在古樹身旁。木屋叫做鬼社。建造者是十一名少年。萬年前,誌同道合的他們在這相遇,建造了木屋,創立了後世名震鬼界的靈樾。

木屋內燈火通明,它的實際麵積是外觀的十倍。十個男人在大殿上正襟危坐。他們是十一位少年的後人,十一大斬鬼家族現任家主。

他們的身後站滿著各自家族的精壯男人。優秀的斬鬼士。

大殿內很靜,靜得讓人心裏發毛。大殿上的首座空著。他們在等待那個王座的主人。

那個叫做無名被稱作王的男人。他們當中的最強者。

五年前,他在一場戰火中死了,那個夜晚,家族拋棄了他現在他從墳墓裏爬出來了。他將重新登上王座。臣子背叛了君王,現在君王回來了。他們麵對的隻有死亡!

呼吸聲在大殿內交彙。每個人都在不安地等待著。等待著那個男人,他們的王,和死神。每個人都在飛速地思考,重新登上王座的王會賜予他們什麼樣的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