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其他人聞言,皆是忍俊不禁,傅恒亦幹咳一聲,正色道:“既然侯爺發話,那就不剪舌頭,改體罰。”
可憐新柳還以為侯爺相中了她呢!未料竟是這般給她使絆子,氣得她小臉兒憋得通紅,又不敢有微辭,隻得忍氣吞聲的遵命。
解決了煩心事,九爺先行回昭華院,保寧這才得空與芳落單獨相處,到後園走一走。
梔子花香飄沁心,各色月季競相綻放,心上人佇立花間,連這夏日也變得清涼許多,遙看著遠處隨風輕擺的池塘荷韻,兩人雖未言語,卻是心平氣和,
靜立了會子,問了些她的近況,保寧才道:“守孝三年,不得納妾,原來想帶你入府的打算,怕是要推後了。”
“這規矩我懂,”芳落也不是無理取鬧之人,“順其自然罷,我也不會強求什麼。”
“可你是姑娘家,私心裏,我希望你能等我,但我又怕耽誤你的年華,那可是三年,不是三個月,”他喜歡她,想要與她相守,卻又怕這苦等是她無法承受的,是以格外為難,
“我……若是讓你等著,不曉得算不算自私。”
“其實你不必為這個擔憂,”芳落淺笑安慰著,“真讓我離開夫人,我還舍不得呢!若然不是你出現,我本就打算一輩子守在夫人身邊,所以莫說什麼等不等,沒什麼太大的區別。”
感激之餘,保寧又有些許心疼,“你總是這般體諒我,心底就沒有一絲怨怪麼?這是你真實的想法麼?我就怕你在我麵前不抱怨,背著我又獨自難過。”
“可這是事實啊,”芳落並沒有故意瞞著他,說的都是大實話,微紅臉的她頷首低語,“當我見不著你的時候,雖然有一絲失落,但立馬就能想到,你也是迫不得已,我找不到怪責你的理由,也就釋然了。”
相見恨晚,不外如是,麵對她的溫柔體諒,保寧頗感後悔,“我若早些遇見你,就不會答應皇上的賜婚,定然娶你為妻。”
“哎——萬莫說這話,我有自知之明,我這身份,做你的妾室都是高攀,又怎敢奢望做妻子?”
她是個想得開的,不會貪得無厭,原本做妾她都怕往後勾心鬥角應付不來,如今因著老夫人去世而擱置,她也就不需要麵臨抉擇,但對他的感覺,卻是真實存在的,尤其是分別這大半年,他已然在她心中悄然紮根,越陷越深,
芳落始終相信,若然兩人誠心相待,必能經得起三年的考驗,若然有變數,那也怪不得旁人,
“冥冥之中自有安排罷,現下就挺好。”
“這麼說,你願意等我?”滿懷期待的保寧看到她點頭的那一刻,異常感動,
當天午宴之上,他便與傅恒商議著,雖不能帶她入府,但可以找媒人先定下這門親事,送來聘金,也算名正言順,待到三年之後,再正式來迎她。
實則她一個妾室,不必這般隆重,但保寧看重她,便想給她最好的待遇,希望她能感知到他的心意。
傅恒是想給兩人共膳的機會,於是沒在前廳為保寧擺大宴,隻在昭華院中,四個人相聚一室,不分主仆皆就座,芳落為了他,還親自下廚,做了幾樣小菜,好讓他嚐嚐她的手藝,
保寧嚐在口中,甜在心裏,這酒也下得快,瑜真酒量尚可,平日裏也能陪著喝幾盅,然而今兒個一杯下肚,便覺難受得緊,胃裏如翻江倒海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