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月深目光一頓,餘光不經意地向一個角度瞥去。
畫到一半的符術指尖一動憑空更改了紋路,形成了一張新的符術——“防”符。
教廷弟子的劍刃已近在眼前,將顧月深困在了包圍圈中。
幾張符紙驟然出現,擋在了顧月深周身,攔在了教廷弟子的劍刃之前。
來人是來幫顧月深的,就是猜到了來人的來意,顧月深才會突然間改了符紙,“防”符也不過是為了以防萬一,不然,區區一張“防”符是絕對擋不住這麼多教廷弟子的。
且來人也是個符師,實力極強,甚至在顧月深之上。
簡單的幾張符紙,竟將教廷弟子的劍刃擋了回去。
教廷弟子的節奏被打亂,見到有幫手,又實力不俗,權衡之下撤退離開。
出手幫顧月深的是一個約莫五六十歲的男人,男人穿著一身白色刺繡滾邊長袍,看材質,做工極好,不是出自富貴人家,便是自身地位卓越。
“多謝。”
顧月深打量男人的同時,男人也在打量他。
在這種偏僻的地方穿著一身引人注目的紅紗,著實令人費解,不過似乎更加引起了男人的興趣。
“虛空成符?”男人一邊說著,一邊讚許地點著頭,“我在符師界縱橫幾十載,許久沒看到有如此天賦的人。”
而且看樣子,自身符術修為也頗高。男人越想越滿意。
“不知你師從何人?”
顧月深明白男人估計是動了收徒的念頭:“師父不喜歡我在外人麵前提他的名諱,真是抱歉,今日多謝你相救,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你天賦極佳,但在畫符時,手法轉換之際仍有生澀,如果能夠加以引導,修為能夠更進一步。”男人聽著顧月深推辭的話,但卻從顧月深使符的手法中推斷出“師父”二字不過是搪塞的話,仍是沒有後退半步。
顧月深挑眉,略微驚訝,她的符術全由自學而來,但她自信她的符術絕不輸於那些從學院或宗門中由符師親自教導的弟子,符術的基礎——畫符,她苦練成千上萬次,自認為已經融會貫通,沒想到這個男人眼光如此老辣,竟然從她剛剛的符術中看出她的符術並未有符師教導。
顧月深勾唇:“我不需要師父。”
這便是明晃晃的拒絕了,顧月深說完便不再逗留。
男人的目光中隻留下火紅色的背影,他自嘲地笑了笑,搖了搖頭。
能惹到教廷的人,身份何其複雜,怎會答應一個不知身份的認做徒弟?不過,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人,竟然能惹到教廷,還讓教廷不惜出動這麼多殺手,他有生之年都未曾見過,看來這天下,又要不太平了啊!
那個看上去有趣的小丫頭,或許很快又會再見……
——
大陸史書記載:
原須以宗司宿峰弟子顧月深,後被逐出宗門後,在試書比試中以符術險勝越雲致,成為了當年的試書比試第一名,成為了當今大陸上第一個以符術奪得第一名的修士,創造了整個大陸的奇跡,其符術造詣,甚至達到了當今的符術大師——雙汐殿的鄭葉。
鄭葉大師後來表明,他曾在離城見過顧月深,並表明了收徒之意,不過被拒絕了。
試書比試結束後,雙汐城,突然出現巨大天坑,教廷位高權重者,教廷之主梅煜現身,顧月深落入天坑,現出本命,以一己之力暫時封住了天坑。
她的劍尖直指梅煜,為人放肆狂狷,其靈力修為甚至穩壓梅煜!
兩人談話之際,得知顧月深實乃仙音閣的月姑娘,月姑娘打傷梅煜後,和原司宿峰長老一並離開了。
隨著天坑,梅煜的出現以及月姑娘身份的暴露,眾人終於明白教廷獨特地位的由來,教廷的每一任聖主皆會為教廷獻身,以自身靈力和魂魄來修複整個天下。
雖然聖主的命運必死無疑,聖主經過教廷獨特的溫養方式,三百年後,會重新複活,甚至直接成仙。
當時正是大陸到達極限的時刻,教廷聖主卻因為害怕,私自出逃。
月姑娘和戚勿塵一路追尋,在追尋的路上,月姑娘成功地入了仙階,最後順利地將教廷聖主水謝世帶回教廷,可水謝世死了。
整個大陸彷徨之際,月姑娘在仙音閣尋得了第二個解決之法——以仙人之神獻祭。
後果是,魂飛魄散。
月姑娘自此永遠地留在了大陸每個人的心裏。
野史記載:
月姑娘和教廷聖主之間原有血海深仇,他們二人的結局必定不會好,所有最後才采取了兩敗俱傷的方式。
——
月姑娘的摯愛,戚勿塵,並沒有悲痛中沉淪多久,他去了鄰國,有人說是為了了卻一些舊事,也有人說是為了尋求起死回生之法,後來,就漸漸地沒有蹤跡了。
隻是聽說,戚勿塵一生都未娶妻。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