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廊上袍袖攢動,片刻間就有二十幾個人提著刀跳入大廳。
這二十幾個人,便是張鬆鶴座下的弟子,當然死駿也在其中。
一夥人見到寶座上的張鬆鶴沒事,轉眼看向死長生和黑衣人,暗暗吃了一驚。
不管青紅皂白,眾人瞬間展動身形圍住了二人。
“長生,你找死?膽敢擅闖長生殿!”死駿帶著驚疑喝問。
難道剛才掠過山門上空的是死長生?
“住手!”
還沒等死長生話,寶座上的張鬆鶴厲色喝出。
所有人嚇了一跳,立即退開,恭恭敬敬站到了兩邊。
“為師尚未開口,你們就要幹什麼?”一雙恐怖的目光狠狠瞪著每個人,張鬆鶴冷聲道,“長生有話要,大家先聽。”
大家敬畏地站著,大氣不敢發出。顯然一直都很害怕這個師父。
死長生對著張鬆鶴微微鞠躬,行了一禮,這才緩緩道:“今,師公,各位師叔都在,我想跟師父幾句話。”
所有人豎起耳朵。到底是什麼重要的話非要這樣大張旗鼓。
死駿更是皺了皺眉,怒容之下帶著狐疑,緊緊盯著死長生。
死長生沒有和他對視,淡淡道:“一直以來,承蒙師門上下所有人,尤其是師父的照顧,我才有今。師父、師門的養育之恩,我無以回報。所以,這次我抓回了攔截飛鴿的賊人,或許能為本門挽回一些損失,就當是我對師門和師父的回報。這點回報當然不夠,但也隻能這樣了。”
驚咦一聲,眾人一齊扭頭看向黑衣人。
頓時,死駿已經認了出來,沒錯,這黑衣人瘦削的身形的確和黑鬆林中與自己交手的那個黑衣人一模一樣。
不明白死長生還想什麼,總感覺話中有話,眾人繼續皺眉聽著。
忽然,唰的,刀光一閃,死長生的袖子被他自己截了下來,緩緩飄落下去。
眾人悚然動容,眼睛都有點傻了。有些人似乎還猜明白了死長生的意思。
斷袖,什麼意思?
自古以來,斷袖也隻有在父子、師父之間出現,意思就是關係決裂了。
“你!”
伸手指著死長生,死駿氣得顫抖,神情中帶著些意外和失望。
有誰會如此絕情?養了這麼大,居然斷袖就斷袖,毫無人性。
提起刀,死駿咬牙就要衝了上來。
死長生瞟了一眼,擺了擺手,淡淡道:“不要衝動,從今往後,我與你不再有任何關係,我不依靠你,也不聽從你的安排,出事了,也不會連累你。一直以來,每當我出事,別人都會找上你,這不是我希望的。所以,以後,不會了。”
“你……你這個不孝之徒,大逆不道!”死駿聽完暴跳如雷,渾身因為憤怒而瘋狂顫抖,忍無可忍之下,一刀猛地砍了過來。
這種不孝之徒死有餘辜。
難道徒弟就不該完全聽從師父的安排嗎?命令徒弟做任何事,甚至是出生入死為師門犧牲,不是作為師父的權力嗎?
不是。
至少在死長生這裏,這個道理行不通。
任何人都是一個自由的人,都有自己的愛好,隻能管好自己,絕不能去控製別人。
如果接受一個人的恩惠,就要接受這個人的控製,死長生不要這恩惠。無論用多少大道來束縛,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