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風雨來了。
雷雨交加,風助雨勢,橫掃著底下的一切。雨在低低的雲層中間轟響著,震得人耳朵嗡嗡地響。閃電,時而用它那耀眼的藍光,劃破那黑沉沉的夜空,照出在暴風雨中的山峰;照出在向山峰狂奔的人。
一刹那間,電光消失了,地又合成一體,一切又被無邊無際的黑夜吞沒,伸手不見五指,四周聽不到別的響聲,隻有震耳的雷聲和大雨滂沱的噪聲。
在這樣雷雨交加的夜晚,竟有人在這陡峭的徑上,冒著雷雨向上狂奔,每當閃電劃過之時,他必向後麵看,但腳下還是不停地狂奔,好象後麵有什麼極可怕的東西在追趕著他。從這形態,顯然是在逃避什麼,他是誰呢?又是誰在迫使他這樣呢?他為什麼又向峰上狂奔呢?難道山峰上有什麼人能夠庇護他,難道……
那人不停地往上狂奔,狂風暴雨對他來毫不在乎,盡管是黑夜,還是跌跌撞撞地向前狂奔,跌倒再爬起,再跌倒再爬起,一句話,就是勇往直前。
一道閃電劃過,看到狂奔的人竟是一個子。穿著一身黃衫,已經濕透,一張俊美的臉上不知是水還是淚,如果不是在這種情況下看到他,一定會認為是去赴京趕考的秀才,因為他十足的白麵書生。
這時,那個年輕的子一跤摔倒,十分狼狽,可一聲不吭又站起來狂奔,且自言自語地道:“我不能這樣倒下去。爹,娘,你們為什麼不讓我殺狗賊?為什麼?像我這樣如同喪家之犬,活在世上還有什麼意思,你們有件十分重要的東西要我送到清心師太手中,否則你們死不瞑目,你們仙水峰下有一庵,庵裏的主持清心師太是我的師姑,隻要她看到這件東西就明白一切,她一定會收留我,但做子女的,眼睜睜地看到敵人殺自己的父母,而還隻知道逃跑的人,這樣的子女留在世上還算人嗎?你`留得春山在,不怕沒柴燒,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可是這口氣我實在咽不下去呀!爹,娘,你們死得好慘呀!我一定會為你們報仇雪恨的。″
雨還在不停地下著,那年輕人翻過了一座山峰,這時空好像明朗了一些,他看到了對麵山峰下果然有一庵,盡管看不十分清楚,但能確定是庵,所以這時他一鼓作氣,憑著求生的本能終於到了庵前。當到了庵前時,他實在支持不住,暈倒在庵門前。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醒過來了。睜眼一看,自己竟睡在柔軟的床上,雖然不是蓋著錦鍛被,可十分幹淨清爽,這是哪裏?我為什麼會在這裏?
漸漸地他想起來了,自己是暈倒在一個庵門前,這裏難道是尼姑庵?但是是爹娘臨死囑咐如何都要找到的清心師太的尼姑庵呢?正在他不所在的時候,“吱忸″一聲,門開了。
隻見一個大約四十多或五十歲左右的尼姑走近床前問道:“你終於醒了?你已經十幾個時辰處在昏迷之中,有時大聲呼叫,我要報仇,現在好了,你終於醒過來了。″
這時從外麵又進來一個尼姑,雙手端著一個大碗,對著那中年尼姑道:“師傅,參湯已經煮好了,要不要給這位施主喝下?″那位中年尼姑接過碗後道:“慧淨,這位施主是因為勞累,饑餓,才導致體力不支而暈倒,他的傷倒沒有多大關係,隻是外傷,不要緊的,你馬上去拿些飯菜給這位施主吃,這碗參湯我來喂他喝。″
那位尼姑出去後,那位中年尼姑走到床前,慈和地道:“施主,不管之前發生什麼事,你既然到了我這裏來了,你就放心養傷吧!先喝了這碗參湯,因為你的身子現在很弱,需要補一下營養,來吧,我喂你喝。″
那年輕子想掙紮著坐起來,但實在是身體太弱,無法坐起,隻好讓她喂了,雖然沒有謝謝,但兩眶淚水可以明一切。
喝了參湯,吃了尼姑端來的飯,他的精神恢複了一些,已經能夠勉強坐起來了,他摸了摸貼身所帶的東西還在,放下了心,長長地歎了口氣,從窗外可以看到已經是雨過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