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嗡嗡的叫嚷，好像有無數的小蟲子在裏麵叫囂，血液沸騰——
“大家都失望了，那時候你父母在心裏都認定了你會死！宮錫悱說，他身上有這種稀有的血型。你說，這是天意嗎？你們兩個注定要在一起。十萬中的人才會這麼一個人身上有。你們在二十萬中的人群裏相遇，真的，是天意吧。”
我死死咬著手指，直到麻木了，絲絲血腥沒入口中，難以吞下。
“他沒有休息，為了輸了血一直等到你出了手術室，他明明知道你爸爸會阻攔他，會罵他，可是他依然在病房外麵，不眠不休的等到你脫離危險期才鬆口氣。四天！整整四天！他什麼也沒吃！人怎麼可能挺過去。你這邊才脫離危險期，就輪到他被搶救。他睡了六天六夜，醒來後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問你怎麼樣了。每天守在你病房外麵，你一睡就是一個月，你知道這一個月，他是怎麼過來的嗎？他一下子像老了好幾十歲一樣！憔悴的樣子，連你爸爸看了也不忍心。幸好你看不見啊！”
她悵然若分的說。“那樣一個傲氣爽朗的人，和你爸爸看上去無疑。不認識的都會以為他是你叔叔！嗬嗬嗬！你說，這到底是誰在犯傻？我努力地抓著他不放，明明知道他的心不在我身上！我還是抱著幻想！還好，還好，他留給我一個最好的禮物。你知道是什麼嗎？那天，在酒吧裏遇見他，他喝了好多酒，他說和你分手了。他醉得連人都分不清楚，抱著我不鬆手。結果，我們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事。他一門心思在你身上，你到底有什麼魅力吸引每個人的目光？他不再理我，見到我可以把我當成空氣一樣。他又找到我，說宮錫菲最近發病越來越頻繁，每天高興出門，失魂落魄地回家。她沒告訴任何人她去了哪裏，把自己一個人鎖在房間裏哭。哭到氣搐，哭到發病。她隻對他說了一個要求，和我訂婚，她就不哭，去醫院接受治療。他答應了，為了妹妹，可以放棄你，可是，為了你，他可以不要命！”
他不是不要命，他隻是覺得對我有愧疚。他已經不要我了！他選擇你了，不管為了什麼。他已經不要我了！心裏，從未有過的莫名情緒糾結在一起。
“訂婚那天，我穿著爸爸媽媽親自挑選的婚紗，走向我親手創造出來的幸福。我如願的讓他套上戒指。我不僅要在生活上壓下你，還要在訂婚禮上壓下你。要你親眼看著那種嫉妒，是什麼滋味。沒想到，意外就發生了。你渾身是血，全身插著玻璃。他抱著你，驚慌失措地跑。我輸了，我知道，我還是輸了。沒多久，爸爸就被免職了，沒有理由，我們一家又回到了以前。甚至比以前更差！不過還好，有人陪著我，我就很幸福知足了。知道是什麼嗎？”
我和他，還有可能嗎？還能嗎？我的身體裏麵有他的血，這是幸還是不幸？他成為了我身體裏的一部分。
她的手伸進被窩裏準確地抓住我死死咬住的手，我掙紮著想要抽回手，她卻用力的扳扯住我的手腕，往她身前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