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蘭珠輕輕舒了一口氣,用袖子擦了擦額上細密的汗珠,歎道:“好久沒下廚了。”
        “姐姐,這是什麼羹?”果新微微張著嘴,彎著腰睜大了眼看著盅裏的羹。
        “這是肉末豆腐羹,家常菜而已。”
        這也是她小時候,母親經常煮給她還有外婆吃的一道羹。
        這鄉愁,亦是舌尖上的思念。
        海蘭珠低眉斂去心緒,聽到果新砸吧嘴的聲音,才打趣道:“果新,離遠點兒,別把口水滴到羹裏去了。”
        果新抿抿嘴,起身望著海蘭珠,又看到不斷聚過來張望著頭滿眼好奇的皰人廚役們,孩子氣似得連忙揮手,“你們不忙嗎?快些做飯去。”
        皰人們也不理果新,隻是看著那羹讚歎道:“好香啊,姑娘,這羹可有什麼名?”
        “主食既是肉末豆腐,自然就叫肉末豆腐羹,您若有意做,我得空來了便將做法告訴您,再者這也很簡單。”海蘭珠笑道。
        “大汗馬上就要進膳了。”海蘭珠說著朝前一看,皰長已準備好了豆麵餑餑,鹿肉,還有醬菜,海蘭珠便一應放在了托盤上,領著端盤的小奴去往內殿。
        努爾哈赤拿著湯匙看著盅裏的羹,抬頭問道:“肉末豆腐羹?”
        海蘭珠心中微微一顫,這是浙菜,努爾哈赤怎麼知道的?
        海蘭珠鎮定了心緒,問道:“大汗吃過?”
        “怎麼?還真叫肉末豆腐羹?”努爾哈赤哈哈笑道,“我不過是看見裏麵有肉末和豆腐而已。”
        “大汗,羹裏還有木耳和黃花。”
        “噢,是嗎?”努爾哈赤挑了挑眉,又拿著湯匙在盅裏攪了攪,“還真有,乍一看倒沒看到。”說著便舀了一勺吃了,“嗯,味道很是鮮美。”
        不一會兒,盅便見了底。
        “奴才見大汗每日吃得都是餑餑,獸肉還有醬菜,便想跟大汗換換口味,大汗可還喜歡?”
        “當然喜歡。”努爾哈赤回過頭來,睨著海蘭珠,陡然換了語氣,“換換口味?難道你不喜歡吃餑餑還有這獸肉醬菜嗎?”
        帝王們都是喜怒無常啊,海蘭珠心中哀歎,跟這類高高在上的人說話也是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