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照片那麼容易嗎?人物都沒有辦法拍到照片,那邊都是警戒線。”聞名看著前麵。
“可是事實都不清楚就發出報道總歸還是不妥,我要去看看。”洛櫻執拗的。
聞名看了洛櫻一眼:“你這個人真是奇怪,這樣的案子你不喊男人來,你往前湊幹什麼?”
洛櫻白了聞名一眼:“這又怎麼了?一個記者難道連這些都接受不了,你不要忘記了,我的夢想是實事記者。”
聞名意味深長的看了洛櫻一眼:“還沒有轉變對娛樂雜誌的態度?”
“那倒也不是,隻是人各有誌吧。”洛櫻淡淡的。
聞名淺淺一笑:“是為了季老師吧。”
洛櫻想到了那個瘦瘦高高的身影。
命運是件很奇怪的事,兩個不相幹的人因為一件事交織在一起,然後因此改變改變了自己的方向和軌跡。
如果不是因為季老師,也許她會是法律係的一名學生,現在正坐在法庭之上做著一名書記或者法官。
她記起高中的時候,自己在班級後的心願榜上寫的便是:“南亞大學法律係”。
因為一個人,她可以放棄自己的理想和願望,這為此改變的力量與決心有多大?
當季老師的意外的消息傳來時,她正在與淡月、林知還有閔喆過著元旦,他們正站在廣場的鍾樓前倒計時。
就在倒數時,她接到羚話,她捂住一直耳朵聽著,其他的話都沒有聽到,隻聽到對方的師姐泣不成聲的:“洛櫻,季老師被洪水卷走了,回不來了。”
煙花“砰”的一下升入空中,綻開紅色的禮花,四灑開來,然後又沉入黑暗,又一枚煙花盛開,人們的臉忽明忽暗,煙花一起,人群歡騰。她握著電話站在人群中,四周的歡呼她一句都聽不見,世界頓時安靜下來,她隻聽見自己的呼吸,沉重……沉重……
她不相信這句話是事實,但淚水卻一滴一滴的流了下來。
那個支撐她信仰的人,那個在她的人生裏籍以安慰的人,就這樣,一句話也沒有留下,走了。
她人生中最痛苦的幾年,就是一次又一次看著且接受愛的人離開。
就像陷入黑暗然後看到光明,接著又陷入黑暗。
這比一直看不到光明的人更痛苦。
“宿命吧。”她忽然輕聲的。
聞名看了她一眼,提起季波,她的神情永遠是那麼悲傷,就像這個名字在她心裏留下了深色的根。
“季波確實是我們新聞傳媒不倒的偶像。”聞名沉聲:“他當之無愧被人銘記。”
洛櫻沉默良久,聲音有些顫抖的:“季老師有被找到嗎?”
這麼多年她都不想提起這件事,不敢看季老師最後的那一場采訪。
因為那是他最後的影象。
她深愛的人。
盡管他並不知道。
“還沒櫻”聞名低聲:“這麼多年,找不到了。”
洛櫻的眼淚忽然下來了,無聲無息:“留在他最愛的崗位,應該是他的夢想。也好,也好。”
聞名遞過一張紙巾,洛櫻擦了擦自己的淚水:“對不起……我不能提。”
聞名沒有再追問她為什麼對季波有這麼深厚的感情,每一個人對於自己所做的選擇都有自己的原因。
季波是她心中的痛。
不問,不提便是最大的安慰。
洛櫻擦幹眼淚,她克製自己恢複原狀。
她忽然很想老劉,這個代替父親的人,在她十七時,在她24歲時,他都陪在她的身邊,走過那兩段黑暗的隧道。
她默默的發了一條信息給老劉:“爸,我撒謊了,幽閉恐懼症時,我去了北疆。”
老劉的信息馬上就回了過來:“一個漏水的龍頭,不能堵隻能修,抽空去我工作室一趟吧。”
漏水的龍頭。多麼形象的比喻。
兩人一路沉默的到了現場,現場還未完全撤離,警戒線拉得很長,穿著警服的警察在四處搜查著,洛櫻看著前方情景,一秒進入狀態。
“你回去開會吧,我去看看。”洛櫻準備下車。
“還開什麼會,早過時間了,一起吧。”聞名下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