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過去的人生(1 / 2)

”滴答滴答——”

這是水滴滴落在髒兮兮沒有絲毫裝修過的水泥地板上所發出的無聊聲響。

一股充斥著人類排泄、煙氣、泡麵、不知名垃圾的味道彌漫在這個不過4、5平方米的房間中。

由於這是沒有通風設施的老式密封房間,味道始終散不開來。

“真是讓人嘔吐的味道。”

我嫌惡地吐了一口口水往馬桶口,隨後充過馬桶,用網吧洗手台上那個摻雜至少80%以上水的藍日亮洗手液洗起手。

由於空氣實在過於悶灼,我也順便洗了洗自己的臉蛋。

透過鏡子,我看到的是一張平凡人的臉,死魚眼加上灰暗的眼袋,頭發雜亂不堪,不用多想裏麵滲透著網吧特有的一股煙味,畢竟這年頭真正做到禁煙的網吧隻有在那些大城市,大多數地方還是監管不到位。

而正巧,我所在的地方正是長三角一所十八線縣城的城郊網吧。

因此,百分百禁煙自然是不可能做到百分百的。

不過,都來網吧通宵了,還在乎什麼健康不健康吸不吸二手煙,那才未免過於是笑話了。

我把手上的水甩了甩,然後走出了這間廁所。

接近年關,快要過年,這家城郊靠近汽車站的網吧裏聚集著大量外來務工人員,基本都是一年沒賺到多少錢沒臉回家或者嫌遠懶得回家的老哥們。

每個人的臉上充滿著歡聲笑語,結束了一的疲憊體力工作以後來到這裏,白死魚一條的我們這些被人看不起的城市底層外地打工仔,回到網吧卻仿佛就是回到了家一樣,有色彩的表情重新煥然一新散發在原本麻木不堪的臉蛋上。

而我,吳遠,一個17歲外貌平平名字平平的平凡外來打工仔,也是這些可憐人其中的一份子。

我所在的這個都市是稠城,一個典型的商貿之都,這裏的所有人都忙著賺錢,然而資本主義社會的本質就是人吃人的圈地運動,最慘的莫過於農民階層,失去了耕地的意義,被迫走向城市化,這是我們的道路或者是宿命?

像我們這類社會底層人士,自出生起就活在漆黑的陰暗麵,少有能從泥沼裏攀爬出來的人,更多的人的未來是與現在的我們一樣,每日過著不該如何明,但在網上被稱呼類似三和大神這樣的群體。

“一點點無心錯,誰沒有一些得不到的夢…”

回到人一個牆壁隔開的卡座上,另外一個座位空人,雖然價格稍微比大廳的貴點,但是安靜了不少,很多來網吧睡覺的人一般都會選擇這樣的地方。

耳機裏傳來這樣台詞的歌聲,混雜著網吧內部一陣陣打遊戲者的叫鬧聲,即便耳機聲音開到最大卻也尚無法做到避免。

而我遠遠地瞧見大廳邊離我最近坐的一位老哥還正在大庭廣眾之下打開了一些奇怪的網站,他還以為我沒看到似的把窗口縮化放在一邊躲起來看。

“夜宵賣漢堡一個10元,雞腿一個7元,雞肉卷……”

以及叫賣夜宵的人員。

嗬嗬,價格快跟上通宵費用了,除了幾個少數角落的學生這裏誰會付得起呢,這錢。

“真是煩躁呐……”

我一邊自己碎碎念道,一邊葛優躺一般在沙發椅上,目光迷離地看著麵前電腦的大屏幕上。

本就不打昏暗的網吧空間裏,熱氣不通風的地方,空氣中氤氳的是一種奇形怪狀的氣味。

附近甚至還傳來一陣陣睡著了的家夥的打呼聲,也真虧他們能睡得著下去在這麼嘈雜的環境裏。

是的網吧,尤其是外來客聚集的網吧,確實有時候就是這麼亂,不過也沒得辦法,比起需要清理的租房和旅館,還是這種十多元就能通宵一晚的地方更加便利。

畢竟,這個時代全社會的平均工資事實上不過一年5元左右罷了,換算成每月也就是4000多一點。

而且如若刮除頂端的那些極少數的富豪們,實際上大多數人的工資甚至可能比這個還有低。

想起對比某乎上一大堆認為一個月1隻是討飯的法,恐怕我們這些家夥更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

“嗚嗚嗚……”

這時,我聽到一陣聲的哭聲,是隔著牆壁對麵的另一位老哥,從對話看似乎正在和他的家人手機視頻對話,聽他蹩腳的普通話看來是今年不準備回家過年了。

唉,我點起一根煙,躺在沙發椅上,於附近嘈雜環境之下看著電腦屏幕。

大廳裏叫喊聲此起彼伏。

“d,這個vn為什麼不給我出破敗啊?對麵狗頭都000血了哇!”

“姐姐,姐姐,這個頭盔我給你哈,這個98k也給你,你聲音真好聽,要不,等會兒加個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