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了幹爽衣衫的映秀,頭發還未來得及完全擦幹,便急急忙忙被束竹拉著進了屋。
男子背對著她立在窗前,青衫磊落。窗外微淡的晚晴霞光透過窗,映著他的身影在柔柔的暈色中寧靜安詳。
映秀緩緩行了禮,聲音有些生硬嘶啞,“太子殿下萬安。”
雲逸嵐轉身,溫淡地道,“免禮。”那聲音像水一樣清澈,又似酒一般散發著醉人的迷離的醇香。
寧映秀暈暈乎乎地起身,看著男子深刻清冷的麵龐,眼前又仿佛幻化出那些在琅琊閣的日日夜夜。縱然她心知事有蹊蹺,心知自己可能作了他人的棋子,但此時麵對著這張麵龐,寧映秀全然忘記了疼痛與仇恨,仿佛那男子每一寸皮膚都浸了穿腸的毒,隻消一眼便能讓人醉生夢死。
又或是,是情在作祟。
寧映秀勉強穩了穩心神,清聲道,“殿下此來何事……”
“我的愛妃對我的侍妾感興趣,那我就專程為愛妃解答。”雲逸嵐不動聲色,如玉薄淡的麵龐上還含著清俊的笑意,仿佛有多少情真意切就這樣生生地落入你的心尖,隻是眸光暗轉,隱著清寂的寒芒。
映秀麵色一白,因淋雨而起的紅暈愈發明顯,發梢滴水的黑發披在素衣之後,留下一背濡濕的水跡。映秀隻感覺渾身都在戰栗,在男子如鷹隼捕捉獵物般銳利眼神的注視下,她居然急得要落淚了。不——這不是墨子嵐應該有的眼神啊!——她緊緊地抓緊了裙裾,抑製住自己不要喊出聲來。
“……殿下誤會了,映秀隻是和妹妹們…溝通情誼……罷了…”她斷續地說著。
男子俯身接近渾身顫抖的人兒,她麵似初妝般殷紅,薄唇卻被咬得毫無血色,小巧的麵龐玲瓏可人,素發別在耳後,露出剔透如玉珠般的耳朵。雲逸嵐隻覺得目光一緊,未做思索便貼上前,吻上了女子的唇瓣。
雲逸嵐深深淺淺地吮吸著女子花瓣似的薄唇,仿佛是情人間最溫馨私密地淺啄,女子蘭草般清新的味道絲絲縷縷地傳來,與他的氣息纏綿地交織。那檀蘭小口裏仿佛藏著瓊漿蜜液,怔時讓男子覺得自己似是醉了。
寧映秀完完全全傻掉,被動地承受著雲逸嵐的吻。他的吻極具有侵略性,似乎要將自己吞吃入腹般霸道又溫柔,那隱著的深情讓她有些找不到北。可她還是很快抓住了思緒,一把推開了麵前的男子。她的手抵在男子的胸膛上,仿佛觸手可握的心跳篤定地回響著。
雲逸嵐勾唇,朗潤狠戾的眸子何時變得沉醉迷離,眼神中閃過促狹地笑意,“怎麼,愛妃是怪我沒給愛妃一個完美的洞房花燭夜?”
映秀不可思議地看向他,此刻男子長身玉立,一襲青衫卻隱著妖嬈。她不知道這是怎麼了,她甚至聯想到雲逸嵐在對待他的數個侍妾時會有的音容笑貌,她不由得心中作惡,拂上唇瓣炙熱的印跡,一陣陣反酸。
不,這不是墨子嵐,不可能,是墨子嵐。
師兄永遠不會有這樣莫名的碰觸,不會有這樣輕佻的舉動,不會有這樣妖嬈的睥睨,更不會……有那麼多的女子伴在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