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平穩的在高空中滑行。坐在頭等艙的季安然剛看完雜誌,按了按頭。向空姐要了杯苦咖啡。
長久的飛行讓人的身心不禁有些疲倦,季安然放下喝了幾口溫熱液體的杯子,靠著柔軟的椅子沉沉睡去。
又是那個讓人頭疼的夢。
夢中依然是那片海,碧藍得像鮫人的眼淚。孤帆遠立。淩冽的風刺入骨節。
又是那個白衣的少年。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眼神渙散,瘦弱的身體在白色的袍子下埋沒。
季安然心尖一疼。
“蘇路。”季安然的聲音在呼嘯的風聲中顯得如此的孱弱。
少年依舊沒有轉頭,向前走去。有兩三隻海鷗飛過。少年便不見了蹤影。
“蘇路”!季安然大叫,朦朧的睜開眼睛,迎上的卻是儀態整潔的空乘人員關切的眼神。
“季先生,請問你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空乘人員極有禮貌的詢問道。
季安然擦擦額頭上的汗珠,深呼吸了一口。盡量使自己平靜下來。
“給我一杯冰水,謝謝。”
季安然剛走出了機場,就聽見有人呼喚他的名字。
“世佳姐”。季安然揮手。
這個被季安然喚為世佳姐的人,是季安然的大學時期的學姐,以及那幾年對於季安然最大的恩人,對,季安然無論如何都不想想起的那幾年。
“世佳姐,好久不見。”季安然輪廓分明的臉露出無邪的笑容。
對於季安然的此次回國,隻有伊世佳一人知曉。季安然此次回國最主要的是辦理產權過戶,以及國內唯一親人,前不久去世的姑媽所留下的遺產。
對於這個多年未見的姑媽,季安然的確沒有多深的感情。甚至可以說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從小在孤兒院長大的季安然,自幼就知道,父母的財產被那所謂的姑媽奪取,並將他送進了孤兒院。如果後來不是遇見養母,他估計早已在某個長滿青苔的角落死去。
伊世佳帶著季安然來到早已預訂好的酒店。寒暄了幾句,伊世佳就帶著季安然給的資料去辦理前期手續。
季安然實在不想任何人看見他。能不去外麵露麵盡量不露。這個城市,三年前,讓他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擊和傷害,踏入這座城市的第一步,他就感受到了最深的黑暗和曾經眼淚所鑄成的決絕。他搖搖頭,不願再多想。褪下衣物,將自己埋在充滿熱氣的浴缸裏。
秘書打來電話,說董事長就是季安然的養母希望他盡早回國,有幾個項目需要季安然過目。老夫人最近幾年身體欠佳,很多工作都已經吃不消。季安然在公司已經成為了實質性的裁決人。
翌日清晨。
季安然有早起跑步的習慣,這樣的習慣已經堅持了很多年。剛回酒店洗完澡,世佳就打來電話,有些手續需要本人到場簽字蓋章。
已經深冬了,外麵的路麵已經有了少許積雪。季安然裹緊了黑色大衣,鑽進了出租車。
\" 先生你好,請問你走哪。。。\"司機停止了他的話語,轉過頭驚訝的看著季安然。
“安然?你是安然?”那個清秀的司機蒼白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