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上關家的幾個人的時候,他們正在追一隻傻麅子,不待景寧開口說什麼,景瑤第一時間拉弓射箭,擋住了關家的箭,順便放跑了那隻袍子。

“這個傻麅子和剛才那隻灰兔子加一起給你們作價五兩銀子,早上的那隻白狐算你們便宜一點,就按照一百兩來算,現在還差九十五兩。”景寧笑嘻嘻地衝著對著他們怒目而視的關家的人道。

關二娘子被景寧和景瑤這般態度氣得眼睛發紅,幾次想要開口指責,最後還是被關家三郎給按了下來。

“我們走。”他深深地看了景寧和景瑤一眼,然後道。

景寧示意邊上的護衛跟上關二娘子他們,自己則慢悠悠地在後麵。

幾個紈絝早就忘記了景寧之前要求的讓他們不要吵到她的事情,笑嘻嘻地討論著,順便嘲諷對方和拍景寧的馬屁。

一整個下午,關家的人被景寧和景瑤慢悠悠地破壞了不少次獵殺。

之所以沒有每一次都攔下來,是因為宋叔勻出了一個餿主意。

那時候,許是因為景寧她們當真一隻騷擾阻斷圍獵,所以關家的一行人一隻往林子深處走,月末是想著再碰上一隻白狐或者與之等價的獵物,好讓景寧她們出了氣,徹底解決這件事。

但是宋叔勻那一腦袋的歪主意不是白叫的,在關家人一行終於碰著第二隻白狐,以為總算可以和景寧她們做一個了結的時候,宋叔勻做主拉住了開弓的景瑤,讓她停了下來。

宋叔勻的原話是:“大姐大,你這一箭下去,就等於和關家那些人的恩怨一筆勾銷甚至還要倒著欠他們的,到時候他們反過來咬一口怎麼辦,反正這林子裏麵的獵物這麼多,咱們也不必在一這一時的,不如仔細的、慢慢的算算?”

這句話乍一聽好像有點意思,再一琢磨,簡直將不要臉的潑皮和無奈的精神貫穿到底,等於就是在告訴景寧和景瑤,別弄這麼貴的,就挑那種便宜的來,慢慢磨死關家這些人。

真是又損又毒。

說實話,景寧下午跟著關家的人屁股後麵跑了一下午,實在覺得這樣的行為有些無聊。她原本沒有想著答應的,誰知道一項比她理智的景瑤竟然真的信了宋叔勻的話,把弓箭放了下來。

景寧當時:???

誰知道當時的關家幾個原本在見著白狐的時候也以為這場持續了大半天的糾纏終於要告一段落了,所以很不走心地搭了弓箭,就等著景寧他們動手,但是沒想到他們的箭倒是射出去了,結果連白狐的皮毛都沒摸到不說,景寧他們也像是完全啞火了一樣。

關家的幾個人當即就傻了眼,好一會兒後才有人開口問道:“你們怎麼不動手了?”

說著著話的時候,他們的眼神防備,顯然在提防著景寧他們。

景瑤摸了摸手上的弓箭“哦”了一聲,麵無表情地說了一句:“我剛剛發現,要是射了,這總價值就要超過一百兩了,對你們不公平。”

關家的一眾人:“……”

這句話讓關家的一眾人又變了臉,關二娘子實在忍不住,咬牙切齒道:“我們不需要這個公平!”

“那不行,像你們這種人,萬一等會兒反過來說我們占便宜了怎麼辦?”有景寧和景瑤在,秦洛玄自動開口幫他們說話,張口就懟對麵的關二娘子。

關二娘子瞪了秦洛玄一眼,“你閉嘴,有你說話的地方嗎?”

“那好啊,”秦洛玄梗著脖子,“我回玄都後就去找祖母,讓她幫我做主,我這好歹也算是皇親國戚,憑什麼就這麼被你們關家的人欺負,怎麼,想要造反啊!”

關二娘子:“……”

關二娘子被秦洛玄不著調的話氣得發抖,指著秦洛玄點了好一會兒才勉強壓下心中的火氣。

“我不和你一般見識!”她冷哼道。

秦洛玄得意洋洋地開口,“是我不和你一般見識才對吧,呿!”

這聲真心實意的嘲諷又讓對麵的關二娘子氣得不行,就連眼睛都開始發黑,頭暈目眩。

她攥著拳頭原地冷靜了好一會兒,才騎馬和其他人一起離開了。

也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景瑤每次判斷關二娘子他們看重的獵物價值比較高的時候,都會主動放過,但是關二娘子和關家三郎瞧著射藝不行,價格便宜的灰毛兔子之類的容易捉,但是價值高一點的都不討容易捉到,更何況還有景寧他們用其他的手段搗亂之類的。

這也導致他們一行忙活了大半天,最後幾乎什麼也沒有撈著。

一直到太陽快要落山,關家那一行人的馬上也就寥寥掛著幾隻死了不能再死的小玩意兒,而反觀景寧他們倒是收獲頗豐,也就愈發顯得關家一行人的無能。

景寧和景瑤找關家人的麻煩的事情一點也沒遮掩,這一下午下來,行宮已經有不少人知道了。

剛一抵達的時候,景寧就聽見有人在小聲地議論這件事。而關家這邊也不知道是不是一整個下午被景寧和景瑤這裏磨得沒了脾氣,很快就打馬離開了。

景寧順著聲音往說話的人堆裏麵看了一眼,除了四周的守兵,其他全都是女子,瞧著她們的打扮,倒像是此次一通隨行過來的秀女。

看見景寧看她們,這些秀女都幹幹一笑,低著頭躲開了。

也不知道是認出來了景寧,還是不好意思自己暗地裏麵咬舌根子被發現才尷尬的。

不過不管別人是怎麼想的,景寧對這些都沒什麼興趣,很快就收回眼神。

回到行宮之後,景玉和景沛還沒有回來。

景寧和景瑤照舊把獵回來的東西丟到廚房讓廚房的師傅處理,自己跑去歇著了。

晚宴是在外麵的營地一起吃的。

皇帝設宴宴請朝臣,因為這一次情況特殊,甚至都沒有分男女,隻是讓人把男女的位置單獨裂了出來,但是卻在同一個場地。

比之去年的晚宴,這次的晚宴還多了秀女獻藝的場麵,彈琴的、跳舞的不一而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