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我又回到那個院子。
“東珠,她在怕什麼?”我問道,七歲的我始終不明白他們臉上那種莫名的表情到底意味著什麼,隻是下意識感覺“他們不喜歡我對嗎?”
東珠站在樹下,斑駁的光影落在她身上,交織出另一個世界,另一個我看不懂的世界。不過從那一天開始,我不再想著往外走,外邊,不屬於我。
我會站在院子裏侍弄自己的花草,或是坐在秋千上,一瓣瓣數著它的花瓣,我不知道自己在數什麼,數院中的歲月,還是數我的年華,雖然我不想承認,可是我,的確,是很寂寞。我一直在寬慰自己,有東珠就夠了,可是隨著院子裏野草的瘋長,在我努力了很多次都無法去除它們之後,我徹底放棄這款院子,“也許,它們更適合長草”我對東珠說著。
東珠看著我,臉上莫名的憂傷,那種憂傷我經常在她臉上看到,從剛開始的詢問,到現在,我已經懶得去探究它的結果,也行我真的同外界所說的一樣,“紅顏禍水”
我所說的外界,就是牆的另一頭,我喜歡花,而外邊有很多花,當我騎在牆頭看著外邊的姹紫嫣紅,思考著它們的種子何時成熟時,我就聽到這個詞,這個新鮮的詞“紅顏禍水”一個侍衛對另一個侍衛說道。
我嘴裏叼著一根草,思考著這個陌生詞彙,若是以前我一定會去問東珠,可是現在我覺得她不會告訴我。不過,我也有自己的一套辦法,晚上,我偷偷潛進書庫,那是皇宮的一個非常安靜的地方。我坐在一大堆書中間,經過半宿的奮鬥終於看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紅顏者,美人。”“禍水者,禍事之源。”原來是這個意思,我低喃這這個詞陷入夢中。
夢中我睡在一大片紅花之上,和那天鳳棲殿前的一模一樣,那種如鮮血一樣的顏色的花叫做淚姬。
夢裏還有一個人背對著我坐著,旖旎的紅袍鋪散開來同著火紅的淚姬一般,似乎要把所有的生命燃燒殆盡。
“你是誰?”我問道。
清晨的陽光透過層層灰塵打在我臉上,我張開眼,一個男子站在我麵前,紅色的衣衫,憂鬱的神情,“你是誰?”我問出同樣的問題。
男子未答,紅色的衣衫映著他白皙的臉頰,顯出幾分妖豔。
“你很漂亮!堯祭。”他說。
漂亮?這是除了東珠以外第一個誇我漂亮的人,我自動屏蔽過自己聽到的“紅顏禍水”
“你也很漂亮”我舔舔唇,這是我緊張時的小動作。
男子的臉上有一瞬間的僵直,不過很快消失不見,“祭,你記得你幾歲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