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梨在躲他。
不是錯覺,霍硯很清楚,那晚之後明梨的的確確在躲他,看似不經意實則有些刻意地和他保持著距離,就像恢複了在國外時的相處。
她是大姐,而他隻是她的保鏢。
“在想什麼?”陸之鬱抽著煙,修長手指隨意解開兩顆襯衫紐扣,睨著神色淡漠的男人,狹長眼眸裏覆著風流笑意,“明梨?”
霍硯回神,眼皮都沒抬。
陸之鬱似笑非笑:“行,換個問題,車禍怎麼回事兒?意外,還是……霍家那些人知道你已經回來了,所以動的手?”
他約了霍硯今晚見麵談事,但霍硯在來的路上出了事,幸好今晚是唐格開車,技術無人能及,及時躲避避免了受傷。
霍硯也點了支煙。
青白煙霧徐徐,明暗交錯的光線下,他俊臉輪廓些許模糊,卻是平添了另一番性感意味。
“在查。”薄唇掀動,他淡淡吐出兩字。
陸之鬱嘴角笑意不減,隻是那笑浸透著嘲弄和寒涼,絲毫沒有達到眼底。
“霍家就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也就霍家培養繼承人的方式跟九龍奪嫡似的,”漫不經心地撣了撣煙灰,他看著霍硯,意在提醒,“注意著點兒,我可不想再聽到你死了的消息。”
霍硯緩緩吐出煙圈,嗓音一貫的淡漠薄涼:“死不了。”
“那就好,”陸之鬱勾唇,話鋒一轉,話題又回到了最初,“剛才真不是在想明梨?”
他懶散地坐在沙發裏,長腿隨意擺放,紐扣解開著,吞雲吐霧,怎麼看都透著一股好似永遠都不正經的風流倜儻氣息。
他笑:“想就打電話給她,去見她啊。”
“很閑?”霍硯涼漠地睨他。
“我這是關心你。”
“不用。”
陸之鬱眉梢挑了挑,頗有幾分幸災樂禍的意味:“阿硯,我猜,明梨和你一定是合約結婚,等時機一到,她絕對會把你甩了。”
霍硯淺吸了口煙,沒有理他。
陸之鬱哼笑:“你的身份打算瞞她到什麼時候,嗯?忘了那在清波門口我跟你的話了?明梨最恨別人騙她。”
指間的那抹猩紅忽明忽暗,霍硯直直和他對視。
陸之鬱依然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我聽到了一個隱秘消息,當初霍老太太去世前把她名下的霍氏股份都給了明梨。”
他頓了頓。
“是這樣嗎?”
*
Garden酒吧。
樓下音樂聲不斷,明梨所在的二樓卡座還算安靜,有些懶懶地窩在沙發裏,她的指尖在微信界麵漫不經心地上下滑動。
明珩還是沒有回她消息。
發燒的第二上午唐格就將她的手機送到了她手上,什麼也沒,當時她看過手機,沒被動過,媽媽華敏君和明家那邊也沒有再找她。
她沒有多想,直接點開了明珩的微信,問他什麼時候回國。
今周末,兩了,明珩始終沒有消息。
明梨輕咬了下唇,指尖在屏幕上劃過,忽的頓住,而後,她再次點開明珩的微信——
【前兩發高燒,我做了個夢。】
指尖頓了頓,末了,無意識地輕舒口氣,她又添了句:【那年忘了的事我想起來了。】
點擊,發送。
退出微信,明梨沒有再管。
轉而拿起桌上的一杯酒,她抿了口,酒香入喉,想著事時,宋窈終於姍姍來遲,剛坐下就奪過她手中的酒杯將酒一飲而盡。
明梨:“……”
“讓我陪你喝失戀酒,自己遲到?”明梨明豔臉蛋毫不掩飾嫌棄地看向她,“不是剛失戀,怎麼又失了?這次是哪個?”
宋窈摟過明梨肩膀,下巴擱在她肩膀上,幽幽地歎氣:“什麼叫又?還是那個好不好?人家被拒絕了,這裏好難受呢。”
她指了指自己的左心房。
明梨蹙眉,一時摸不準。
宋窈貫來恃靚行凶,交過的男朋友不在少數,但向來是她甩別人,從來就沒人甩過她,且都是不怎麼認真玩玩性質的。
現在……
明梨看向她:“窈窈……”
“噗,”宋窈卻是笑出了聲,笑得花枝亂顫,還衝明梨拋了個媚眼,“騙你的啦,我怎麼可能難過?一個男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