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暗黑的監獄裏,隻有黑晃晃的燈光,那披頭散發的人,背對著監獄鐵門,那琵琶骨還在身上,赤色的血液還在不斷的流,隻要他不動,便會止住一些,黑暗無神的眼好似有了一絲的亮光,扭過頭,看了看那扣著鐵柵的小窗,扯了扯麵皮,好不容易勾起一個笑容:“看來又是一個循環了!這麼多年了,你在那裏還好嗎?”
轉過頭,又顧自的自嘲起來,她一直都在沉睡,有什麼好不好的!監獄的火,又熄滅了,一下子,四境便都暗下來了,隻是這暗夜,窗外的雪便開始落下來。他揉了揉眼睛,站起身,看著那幽幽的光,看著那一方窗外,看,下雪了,雪,落進那窗欞,飄落在他的身上,混著那身上流淌下來的血,一點點的融化。
冰冷的雪地裏,一切依舊,雪瓣紛飛,滿眼茫茫,男子一身紅衣,彎側的坐在那雪地裏,容顏依舊,在這雪景中,眉目如畫,英俊之氣,甚是淩人,他的心中隻有她一人的身影,扶手彈琴,可再見她身影,莞爾勾唇,他隻為她鳴奏。一曲悠揚,晃晃悠悠,空靈絕響,隻見她一身曳地紅色嫁衣,頭冠金鑾,美目狹長,冰淩麵目向著他走來,那一笑,譜一世絕愛。
“下雪了呢!寒沃,你看下雪了!好美啊!”雀靈一下子便興奮的跳將起來,現在這個春交,竟還會落下雪來。寒沃伸出手,接住一片雪花,晶瑩剔透,轉瞬就在他的掌心化了,抬起頭看著那白茫的夜空,這樣的景象,竟有一種催人淚下的感覺,那琴聲,好似又在耳邊傳來了:“下雪咯!”雀靈獨自一人在雪中旋轉,拖曳起彩色的裙邊,那路邊的商販都被這樣美好喜悅的場景給感動。
路邊的小孩子也一個個的跑了出來,圍著這個花姐姐轉悠,跟著她喊道:“下雪咯,下雪咯!”轉眼又熟語的叫喊著:“今冬麥蓋三層被,來年枕著饅頭睡。”大人們都歡喜的打開大門,迎接這一場美麗的雪。“嗬嗬!好美的雪!”笑聲依舊,雀靈天真的在那雪景裏旋舞著,看著她,寒沃也難得笑了。
“皇上,你看下雪了,這雪景還真是美啊!”雪落了,落在那紫淡香上,更是馨香,紫檫電龍攀在紫淡香上,紫鱗閃閃。“是啊!好久沒有下雪了呢!想不到今日到是迎來了這樣的盛雪!抬頭看著那飄落的雪,笑道。寧皇後走上前,東明皇一把摟著她,兩兩依偎著。這雪該是美好的!
天落雪了呀!打開房間的窗欞的時候,雪便一點一點的飄落了進來,鏡中飛花,便是這樣的盛景吧!依偎在那窗欞旁,若有所思,抬頭看了看,那天,白蒙蒙的隻是雪影!轉眼便要黑夜,可是雪卻下的越來越大了。轉眼便穿上那小襖,朝著那林花苑奔去。
路上別是一番場景,大家都在這盛雪中偏偏起舞,等到了那林花苑的時候,因為著急,沒有帶上那小傘,一身的雪白絨翎襖已經都是雪花瓣。“小姐,你這麼遲了,怎麼到這林花苑來了!”門口的守門人驚奇的說道:“今日雪下的這麼美,我怎麼會不來呢!你等下去準備一張軟榻和木案,我上次準備的那張就好!”
“好,小姐稍等,是搬到那林花亭上嗎?”看來小姐又是約了什麼朋友吧!“嗯!”沐然點點頭,笑了笑,便走進那林花苑中,滿院子裏的花絮都落滿了那重重的雪,白上加白,卻更是一番沉重的美,隻見那亭中依舊是白紗飛舞,別樣的紛揚。走進那湖中的時候,站立的片刻,立時便有一女子,從雲端而來,棗色的紗裙飛揚,束著手中的琴,從那紛落的大雪中穿行而來,莞爾一笑!
“我就知,你會來!”沐然看見她,扶過她,坐在那軟塌上,攜下琴,便放在那木案上。“你我同樣癡迷,又怎會不知!”笑了笑,便手撫弦琴,看著她,那熟悉的樂調,又傳出,隨著那雪飄著,飄著,飄到了那遙遠的地方,又好似飄了回來。
雪中的男子,輕勾著嘴角,笑了笑,望向那樹梢上的女子:“執子之手,與子成悅!這一生一世,一雙人!”樹梢上的女子卻依舊不動絲毫。男子複而低下頭,笑了笑,又看向那亭中的人。也許,她的心中沒有他。
漫天飛雪,繁花悠揚,女子一身紅紗,身姿豔麗,頭發梳成十字流雲髻,眉筆畫眉,眼筆畫眼,胭脂撲麵,粉腮遮羞,朱唇點染,玉指纖纖,絕色傾城。男子衣著紅袍,英雄魁梧,一頭束發,麵目含情。一對璧人攜手在雪地裏前行,紅衣曳地,輕紗漫漫。女子抬眸望向男子:“從此以後,你我一生一世不分離。”男子回以深情“攜子之手,與子成悅。”低頭冰冷的唇覆上,一如男子冰冷的身子,輕柔而濃烈。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