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這人的胸很奇怪,可能很硬(1 / 2)

吳煩的鬧鍾沒響。

他計劃原定七點起床,但一覺醒來,牆上的掛鍾已經指向上午十點,安靜的臥室裏,陽光漫過了窗簾遮掩的邊界。

吳煩頭上盡是冷汗,今是大一新生軍訓的最後一,也就是展示前幾訓練成果的一,校領導們會悉數到場,以班級為單位的方陣將會在學校的操場進行展示。

這麼重要的集體活動自己卻遲到了,而且遲到了快三個時,吳煩可以想象到教官麵帶微笑卻殺氣四溢的樣子,脆弱的心髒不由地哆嗦一下。

吳煩就是大一新生軍訓方陣的一員,自打他從宿舍裏搬出來,就再也沒有遲到過,今是唯一一個例外,卻恰好趕上這樣重要的日子。

吳煩撿起一旁的軍訓服往身上套,但衣服即將穿好的時候,他卻停下手裏的動作,因為他發現了自己的手機。

或者,手機的殘骸。

那是一條很完美的直線,將他的智能手機從中央均勻地分成規整的兩份,斷口很平滑,被分離的屏幕上連一絲裂紋都沒有,就像一塊被分成兩份的生日蛋糕,持刀者的手法極其嫻熟。

吳煩茫然拾起床頭櫃上的半截手機,他能看到手機內部分割完整的零件,被切開的一半電池脫離束縛,從手機的殘骸中滑出來落在地上。

“對不起,我弄壞了您的東西。”

陷入平靜的臥室裏,突然出現的男聲驚動了沉思中的吳煩,他向發出聲音的方向看去,在窗簾末端靠近牆角的晦暗區域,一個陌生人靜悄悄立著,深色長袍與牆壁的顏色融為一體。

他的一雙眼睛正牢牢盯著吳煩,可能在那裏靜悄悄觀察了很長時間了。

“遇上突發事件該怎麼辦呢?”

吳煩想起,自己來到大學的第一節課程就是安全教育課,那陽光明媚,九月開學時候氣還很熱。講台上,年輕又有學識,但發際線已達巔峰的輔導員自問自答道:“遇到突發事件,我們要做的,首先就是保證自己的生命安全!”

吳煩愣了幾秒,待看清那人的長相,恐懼襲上他心頭,他轉身就想跑,但臥室的門竟然被什麼東西卡住了,吳煩用出全身的力氣也打不開一條縫。

“您好像誤會了。”陰影中的男人向吳煩飄過來。

吳煩轉身,抄起一旁衣櫃上擺放的裁紙刀護在身前,慌張道:“站住!別過來!”

男人居然很聽話地停在原地。

吳煩從沒見過長得如此可怕的人。

那是一張堪稱驚悚的醜臉:大懸殊的兩隻眼睛,歪斜狹長的嘴唇,扭曲的鼻子掛在中央,組成堪比畢加索抽象畫風的怪異五官,配上皺縮幹裂的皮膚,這人跑到大街上成是喪屍都有人信。

“您是在害怕這張臉嗎?”男人像是找到了吳煩恐懼的源頭,於是伸手掀起臉上“皺縮皮膚”的一角,露出下麵一層白皙順滑的皮膚,用平緩溫和的聲音道,“這是我路過附件的商場,順手買來的麵具,因為一些原因,我們不能直接見麵。”

吳煩心我們這又不過萬聖節,鬼才信商場有這種麵具,不過好在可以確定眼前的家夥不是什麼怪物,顫抖的心髒緩和不少。但他旋即又想到這裏是自己的臥室,一個陌生人戴著奇怪的麵具,突然出現在自己的臥室裏,還弄壞了自己的手機,恐怕是心存歹意圖謀不軌,一顆剛放下心又高高提起來。

“你在我家裏幹什麼?!”吳煩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凶惡一點,但任誰都能聽出來他的聲音有點抖。

“我不是壞人,我沒有惡意。”男人攤手,聲音平和,顯然非常想表達自己的善意,但他穿一身暗色的長袍,有著寬大的袖擺,戴著奇怪的麵具,在吳煩眼裏就像遊戲常見的那種邪教徒一樣,就差把壞人兩字印在臉上了。

男人見吳煩的表情沒有絲毫緩和,於是慢悠悠從懷裏掏出一本書來想些什麼,但在掏書的同時,他寬大而礙事的袖子從懷中帶出一樣閃著銀光的東西,落在地上發出清響。

兩人同時看清了地上的東西,男人頓時有些尷尬。

落在地上的是一柄帶血的匕首,鋒刃閃著寒光。

與之相比,吳煩手中的裁紙刀又又短又薄,簡直弱爆了。

“臥槽!!”吳煩發一聲喊,丟下裁紙刀,用出吃奶的力氣開門,臥室的房門承受不住巨力發出即將破裂的慘叫,吳煩滿腦子都是血腥驚悚片的刺激場景,那個戴著鬼麵具的家夥怕是圖窮匕見了。

“別激動,我真的沒有惡意!”

解釋已經完全失去了作用,男人有些無奈,急忙彎腰去拾地上的匕首,誰知他一彎腰,剛剛掏東西時敞開的領口裏叮鈴哐啷滑出一堆匕首,落在地上堆成一銀色的山,恰巧回頭看到這一幕的吳煩眼睛都瞪圓了。男人急忙直起腰,懷裏響起金鐵交擊的聲音,顯然裏麵還有存貨。

人在危難時刻總能爆發出超乎尋常的力量,吳煩隻覺得腦袋嗡一響,手臂上凝聚的力量在下一刻達到了出生十八年來前所未有的巔峰!生死一線的時候這種力量總能帶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