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真很想拒絕,但想了想還是說:“好吧。”
明業拐過那家飯館的門口時,突然想起是不是忘記帶手機了,忙用手摸自己的衣兜,平時裝手機的衣兜扁扁的……果然是忘了帶,不帶手機怎麼可以?萬一有個電話什麼的,怎麼可以?明業轉身就往回返,心裏懊惱著:怎麼就忘帶手機了呢。要不是看到建真有問題耽誤了一會兒,不至於這麼慌裏慌張忘記帶手機的。可懊惱歸懊惱,腳下的速度隻能更快,不然今晚真的摸不著場子了。
建真是穿好衣服慢慢下樓的,她猶疑著,有點失魂落魄的樣子。走到小區出入口的時候,竟然破天荒地忘了耀武平時停車的地方了,愣怔著四下看。
明業急急忙忙往回返,眼睛盯著小區的出入口恨不得一步就邁到。畢竟是夜晚,路燈並不亮,他影影綽綽看到出入口站著一個人很像建真但不敢確定,心想她又出來做什麼?不會是有事吧?心裏想著腳步更加快了些,突然一輛車駛過去,燈光照亮了那個人,明業一下子認出來就是建真。
建真在那輛車過去以後邁步往路對過走去,然後走往前上方停著的一輛車旁邊。
建真要幹什麼?明業看到建真走過去,急忙奔跑著想要趕過去看看她要去哪兒,要幹什麼。可是沒有等他跑到跟前建真已經坐了進去,緊接著那輛車掉頭開走。
“哎哎……”
明業慌忙揚手,就好像那輛車上的人能夠看到他一樣,結果那輛車絲毫都沒有理會他,竟自開去。
明業心裏咯噔一下,一種不祥的感覺冒出來,不由就跑著追上去。一個人的兩條腿怎麼能夠追得上一輛加速車的四個輪子?沒有多遠明業就氣喘籲籲,站在路上絕望地看著那輛車的尾燈心裏發狠。
到底怎麼回事?他都不知道的……怎麼甘心?
此時恰好一輛出租車駛過來,明業慌忙張開雙臂站在路中攔住,司機剛剛停下他就打開車門坐進去:“快,快幫我趕上前麵那輛車。”
耀武和建真一如既往往前走,耀武一邊開車一邊說:“你怎麼了,一整天都不開心。”
建真毫無表情:“沒有啊。”嘴裏說著心裏卻暗暗悲哀,就算是有,她也不會說。她的事……活著就自己忍著死了就和它一起化為灰化為塵,怎麼說的出口?怎麼說?
“你騙誰呢?難道我還看不出來?什麼事你說,如果我能夠幫得上忙我將盡力。”耀武說的氣定神閑不亢不卑。
如今的他已經是農行行長,在這個小小的縣城不能說跺一腳就地震,起碼還是有人願意為他效力的。他有資格也有能力說這樣的話。
建真扭頭看著他,臉上沒有表情眼睛卻很亮,是異常的亮,她從來沒有用這樣的目光看他。
耀武沒有扭頭就感覺到了,都是因為建真的目光異常,他扭頭看她一眼:“幹嘛這樣看著我,是不相信?”
建真笑了,她不知道她為什麼笑:“相信,我相信。”
她的心裏是無聊無趣失落,是虛無空虛,是無法落到地上的一縷氣體。——原來沒有仇人一點也不好過,一點也沒意思,出一口氣都覺得費力,連活下去的動力都沒有了。這樣的她——還在乎別的?
建真癡癡地看著耀武,心想如果那個人還活著,她讓耀武和她一切去殺死那個人,耀武會怎樣?是和她一切去做呢還是勸說她或者把她當瘋子?他可是說了“如果我能夠幫得上忙我將盡力”的,他會盡力嗎?建真又覺得她的這個念頭很可笑,她……可是真正的瘋了,心裏想著臉上的笑意更濃。
耀武怎麼知道建真的心思?看到她目不轉睛地癡癡看著他笑,由不得心神蕩漾,忍不住側身去吻她。
“先生,你幹嘛去追那輛車呢,車上是你什麼人?”司機看到明業一臉凶相,目光鋒利的就好像刀子,暗暗後悔自己給他停車了,拉上這樣一個危險分子真的擔心呢。
“你不用說話,隻管給我跟上那輛車!”明業眼看著和那輛車的距離拉近,目光變得更加凶狠。
司機不敢言聲,心裏直恨自己倒黴,可已經讓顧客上了車,就要按照顧客的指使去走了,尤其是眼前的這個人,如果不順從他……恐怕自己得被他捅一刀子。如今……都身不由己了,司機心裏懊惱著就想還是趕快追上前麵的那輛車把這尊瘟神給打發了吧。
建真笑著躲開耀武的吻:“好了,安心看路開車。”
“聽。”耀武說了這個字強壓心神集中精神開車,他知道建真說的對,這是在路上,安全第一,想要……也要去一個穩定的地方,想要快點和她在一起,必須趕快到達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