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人家也不容易,半夜見到兩個跟鬼似的家夥在路上遊蕩,誰敢停車搭載?
司機扭過頭來看著路易說道:“你不記得我了?是我啊!很冷吧?來,擦幹淨,嗬嗬,毛巾有點髒。”
“沒事。”老路接過毛巾擦幹手和頭發。
路易也擦幹了手和頭發,疑惑的問道:“這位大哥,我實在沒有印象。”
司機打開車廂裏麵的燈,又問道:“認識不?”
路易恍然大悟:“你是,你是那個產房裏的袁雄大哥!”
路易不得不承認,自己和袁雄挺有緣的,就是不知道是什麼緣分了。
袁雄笑道:“對啊,還以為你忘了我呐!可是你送我老婆去的醫院順利生產。來,先抽根煙。”
路易顫抖著手,拿過袁雄給的打火機,給老路點上,然後顫抖著給自己點上。狠狠吸了一口,這根煙把他的靈魂拉回了人間,活著真好。
隨後袁雄又遞了兩瓶黑鐵能量飲料,“要不要來點這個?”
“你們年輕人喝的東西我可喝不慣。”老路拒絕了,路易也推辭了,他可是喝了不少的湖水。
袁雄好奇的問道:“你們這大半夜的去哪裏啊?”
“出去打漁,誰曾想風大雨大,翻船了。從柳青河吹到了這裏,幸好逃過了這一劫。”
袁雄說道:“兄弟,你那麼好的人,老天是不會收你的!”
“對。感謝老天爺呐。大哥你也是我們這兒人啊?聽你口音不像啊?”路易疑惑道。
袁雄的臉繃了繃,而後泰若自然道:“我是跟著老婆的,她是這邊的人。我在城裏上班,這不剛從城裏買了點營養補品回來。”
六公裏的路程,沒到十分鍾就到了,我說道:“大哥,我家在這兒,你一定要到我家去坐坐!”
袁雄看了看車窗外依舊瓢盆的大雨,“不了,我老婆一宿沒睡,在家裏等我呐。我還趕著回去,咱們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有事需要幫忙就打我電話,二十四小時待機。”
袁雄放下了路易和老路,一踩油門轟然開走了。
路易脫下了襯衫,卷起褲腿光著膀子。從柏油路往家走去,看過去家裏黑漆漆的,那麼大雷閃電,應該是沒電了。大風把莊稼,還有樹木吹得東倒西歪,一片一片的倒下。
“快點走吧。”老路催促道。
一個人影向他們跑來,是母親李紅梅,她全身都濕透了。
父子倆的痛不會說話,靜的無法觸摸,痛的令人無法忍受。
三個人擁抱在一起,感受著那份寂寞的溫暖守住那份淒涼的夜晚,那份痛死死的扣住彼此的心,無法呼吸。
淚早已被那份傷情觸動,停不住的眼淚像雨一樣慢慢灑落,心不寧願,卻淚流滿麵,憂傷縈繞在耳邊。
一家人回到了家中,可是還是沒有電,隻能暫時點起了蠟燭。
母親說道:“這麼多年了,都沒遇到那麼大的風雨了。”
老路看著母親,歎息道:“還好不是你去,如果是你去,可能我們都不能活著回來了。”
母親又熱了幾個菜,一家人圍坐一團。從地獄回到煙火的人間,多麼美妙的事情。
“爸,以後別出去打漁了,太危險了。”
老路沒說什麼,低頭吃著菜。
“爸……”路易還想說點什麼,卻被父親打斷了。
老路吼罵道:“你懂什麼!難道天天都能像今晚這樣的?幾十年了都沒有見過這樣的大風雨!”
“你也別怪你爸,畢竟我們還是得靠這個營生維持生計。”母親落淚道。
見老路如此執拗,路易隻好換了個話題:“爸,我看很多人也喜歡買池塘養的魚。”
“這倒是,這邊的池塘是在湖邊,比人家那些田裏的池塘幹淨。人家田裏的那些池塘,全是髒兮兮的,用死豬死雞鴨丟池塘裏喂魚,客人不喜歡買。
而那些池塘出來的魚都拉進大城市裏去賣,我們這邊縣裏和鎮上的人喜歡柳青河裏的野生魚和萬陽湖邊的池塘魚。野生魚靠人工打打撈,價格貴,池塘魚便宜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