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沒有天眼,但是他們都已經成為了大師。
比如林朽,比如寧天。
包括現在就在我身邊的張寧,她也並沒有天眼。
“睡吧,不早了。”張寧將我按倒在床上,幫我把鞋子脫了,然後脫掉了自己的鞋也爬上了床來。
她將我攔在懷裏,像撫摸一個傷心的小孩般撫摸著我的頭發。
這一刻,我覺得無比的安心。
我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
我緩緩的閉上眼睛,享受著她的手劃著我頭發的感覺。
漸漸的,我便這麼沉入了夢鄉。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進房間裏來的時候,我醒了。
那些昨夜伴隨著我的那些情緒,也鬼神莫測的蕩然無存,我似乎已經想通了。
張寧靠在我的肩膀上,安靜的睡著。
我沒去打擾她,就這麼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
時間好像回到了在八寶山的那段日子。
那時候張寧也是這麼靠在我的肩膀上睡著的。
當時我很害怕,很害怕姑娘醒來以後狠狠的揍我一頓,想到那些事情,我不由得笑了起來。
“很好笑嗎?”張寧醒了。
我驚了驚,但沒有立刻跳起來。
“我就說了一句話,你就被嚇到了,真沒出息。”她還是以前的那個她,說話的感覺一點都沒變。
“好久不見。”我不知道怎麼腦海裏突然便想起了這麼一個詞,然後便自然的說了出來。
張寧愣了愣,然後伸了個懶腰坐了起來。
“難得起這麼早。”說著她穿上鞋子下了床,“你再不去,你女朋友該擔心了。”
他這麼一提,我立刻想起了還在殯儀館陪著曉曉的雙兒,心裏莫名又生出了罪惡感。
張寧回頭瞧了我一眼,說道:“不用等我。”
我無奈的笑了笑,張寧可真的是很能隨意,這裏明明不是自己家,卻生生當成了自己家。
對這個姑娘,我很放心,所以我起來隻是簡單的收拾了一下,便獨自出了門。
殯儀館裏今天陣仗很大,因為是張天揚出殯的日子。
我到的時候,送葬的隊伍正敲鑼打鼓往外走著。
曉曉抱著張天揚的灰色照片走在前頭,雙兒陪在她身邊,跟著的是抱著骨灰盒的張德山。
張德山的妻子沒來,估計是考慮到還有其他幾個人的後事的關係。
“張叔叔。”我朝張德山打了個招呼。
雙兒靠過來,神色怪異的問了一句:“昨晚睡得好嗎?”
我一愣,雙兒這麼一問,我的心便虛了下來。
“還好。”我說道,稍微低下了些頭。
雙兒點頭,挽住我的手,說道:“那就好。”
殯儀館後麵的山頭,就是墓地。
一頭頭沒有人高的墓碑立在那裏,看上去很冰涼。
山澗的風再這個地方也不會覺得清爽,仿若是沉睡在這裏的人好久沒有見到生人了,在歡迎那般。
張德山小心翼翼的將骨灰盒放入墓中,依依不舍的停留了一會兒,然後抓了把土灑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