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溫柔,鏡子裏,她的臉從我的身後冒了出來。本來很俏麗的臉龐此刻變得極度蒼白,眼睛裏沒有眼仁,隻有布滿血絲的眼白,眼角有血跡不斷的往下流淌著,一直流到下巴,從下巴滴下來,滴到我的肩上。
我大驚失色,連滾帶爬的逃出衛生間,再回頭時裏麵剩下的隻有平靜。
是我眼花了嗎?我使勁的搓揉著眼睛,裏麵確實什麼都沒有,空空如也。水龍頭開著,洗臉池裏的也不是血,而是水。
我靠在牆上鬆了口氣,也許是我壓力太大出現幻覺了吧。
我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房間裏麵忽然吹來一陣風把門給吹關了起來,我心裏一陣寒意生氣,出於本能的伸手去開門,卻發現無論怎麼搬把手都無濟於事,這扇門好像被什麼東西給卡住了。
身後有怪聲傳來,“嘎吱嘎吱”像磨牙的聲音。
頭頂感受到冰涼,似乎有水滴從上麵滴了下來。伸手去摸卻發現什麼都沒有,可是我的頭發好像並沒有這麼長吧?
我猛然一抬頭,隻見一頭顱高掛在天花板上,黑色的長發垂落下來隨著那陣莫名其妙的風飄舞著。
那顆頭顱緩慢的動著,露出臉來,那張臉和我在鏡子裏看到的一模一樣。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情況嚇了個半死直接癱倒在地。
向後狼狽逃竄的時候我抓到了什麼東西,下意識的直接就拿了起來往頭顱所在的地方丟了過去,這一丟才發現那竟然是一隻斷手。
我是瘋了嗎?明明知道溫柔有問題還要跑來自己虐自己。想想真是後悔不已,可都已經來了那還能怎麼辦?
終於我還是鼓起了勇氣站了起來,抬手指著上麵的頭顱,大喊了一聲:“溫柔,我知道是你。我不管你是什麼東西,不管你想怎麼樣,但這之前我想求你一件事!”
突然,房間裏的燈亮了起來,天花板上的頭顱瞬間無影無蹤。
“看來你還是有些膽量。”溫柔的聲音響了起來。
我扭頭去看,發現溫柔正慵懶的依靠在床上。明明散亂在床上的衣物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穿在了她的身上。
她的手指撥弄著裙角,悠然自得,雖然說著讚許的話,但眼睛裏充滿了傲慢無禮。
“幫我救一個人。”我開門見山,不想墨跡,心裏麵被折騰了半天我不知道接下去我會不會被玩瘋掉。
溫柔的臉上掛起了嘲弄的笑意,問道:“你憑什麼覺得我會幫你?而且我為什麼要幫你?最主要的是你怎麼就肯定我可以幫你?”
這三個問題我都找不到一個確切的答案,說實在的我會再回來也就是想碰碰運氣。
“我隻是不想讓她死。”我隻能這麼回答。
“誰?”溫柔麵容不驚,雖口中在問但似乎並不關心。
我想了會兒要不要把實情告訴她,每一種答案都可能造成不一樣的結果,而此刻我的猶豫或許都已經在某種程度上影響到了結果。
溫柔起身穿好鞋子,梳理了一番身上的衣服和頭發,點燃一根煙,說道:“你要不說,那我可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