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甫噎了噎,卻心虛地吞吞吐吐了起來:“我……”
“你不準?你不準我就不能去了?”溫素心的表情看上去絲毫不惱,啟唇輕喃,聲音如山間清泉,滲人心脾,可熟悉的人都已清楚,溫素心看上去越是冷靜,實則越是憤怒。
可尉遲甫也氣,聽到這句話,心中的一股子倔強被牽扯上來,方才想要說的所有話都給結在了心中,眉頭緊蹙,硬生生地說出了:“我不準你去,那裏太遠,而且太危險了。”
“那裏可能有上百、上千、上萬的百姓在等著一位大夫,拯救他們的性命?”溫素心霍地站了起來,目光灼灼地盯著尉遲甫,隻見他的黑色眸子裏頭,正是映著自己的模樣,冷靜、素淡,可目光卻仿佛燃燒著熊熊的怒火。
“一個‘太遠了’,我就要放棄我作為一名大夫的基本原則?我是一名大夫,治病救人本就應是我的天職,不管病人遙遠與否,我都應該……”
“那我呢?!”尉遲甫急急忙忙地打斷,心中也是氣惱,“你可有想過我?還有兩年,不過還有兩年你就要嫁進府來,去甘布國,你又要與我相隔多久?!就在我們分離的上一次,就已經分開了整整三年!”
“你可知那三年我是如何過下去?!”
“可我沒有辦法在知道有人在受苦受病的情況下還能裝作無事發生,在京城裏頭看著這一派祥和,然後心裏給自己說著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甘布國也沒有人生病,大家都是健康平安,安居樂業地生活著,我做不到!”
溫素心終於被激得憤怒出聲,可是尉遲甫隻是倔強地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地看著自己,眼神裏頭滿滿都是堅定。
“可也我不希望我的殷王妃就這樣老是出去拋頭露麵!而且還千裏迢迢地去那可能讓我未來的娘子染上病的地方!”
溫素心突然一愣,想到他們兩個人之間,似乎還是存在著來自古代和現代的衝突……
拋頭露麵,他就是這樣想象她的工作?
尉遲甫剛說話這番話,看見溫素心的臉色順便一白,心中暗罵自己一時衝動,竟然說出了這樣子的話來!
可是想要把話收回,已是絕無可能的事情了!
隻見他深吸了一口氣,狠狠地一揮衣袖,轉過去背身對著溫素心,微微一側臉,冷冷地說道:“甘布國,休想從我眼皮底下把你帶走!我絕不允許你離開我的身邊!”
語罷,尉遲甫跨大步離開靜蘿軒,隻留下了溫素心一個人,愣愣地立在了屋內,方才的那句話仿佛還帶著回響,在屋子裏頭、在溫素心的腦子裏頭,嗡嗡地響著。
而外頭的人,早就已經聽到了屋子裏麵隱隱傳出來的聲音,下人們麵麵相覷。這殷王爺也沒有回來多久,怎麼兩個人原本如膠似漆的,一下子就開始吵架了?
片刻,紅豆擔心地進了門,卻看見自家小姐仿佛傻掉似的在直定定立在桌邊,嚇得趕緊去拍了拍她。
溫素心突然回神過來,看到了紅豆擔心的模樣,想起了方才尉遲甫所說的話,隻覺得自己的身上已是一陣虛脫,禁不住便滑落在了地麵上跪坐著,心裏滿是剛剛尉遲甫所說的話。
我絕不允許你離開我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