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不過十來歲的男子,哪裏能看得那淩亂的衣裙。
一張剛毅的臉立馬浮上了一分緋紅,移開了自己的視線,趕緊行了個抱拳禮:“在下方才唐突,願賠償掌櫃的和這位姑娘的損失。”
說完,還趕緊緊張地蹲了下來,一邊幫著溫素心撿那散落一地的東西,還不著痕跡地幫她遮掩住乍泄的肌膚。
“姑娘……”
“怎麼?”
“姑娘——哎,掌櫃的。”
安慶給於掌櫃打了個眼神,聰明的於掌櫃一眼看到了溫素心的情況,趕緊擁了過來,“我的好姑娘哎,看你摔得一身髒的,快隨姐姐去內屋換身衣裳吧。”
“哎?可我的——”
“無礙無礙……來,快進去——”
不一會兒,溫素心就換了一身比剛剛還要好的衣服出來。也是,溫素心不過一個庶女,況且自己院子裏麵的各種供給都多多少少被克扣,哪裏能穿到什麼好衣服?安慶的一個將軍府,隨便買一套成衣都比她剛剛穿的衣服要好上好幾倍。
隻見她上身一間鵝黃粉梅蘇繡襖,下穿淡綠水紋繡雙層厚裙子,搭著一件淡藍色繡團扇玉兔薄比甲,穿著盡像一位閨房小姐,可那與肌膚膚質完全不相配的瘦弱模樣和蠟黃的膚色還是看著怪異。
溫素心摸了摸身上的料子。
嘖嘖嘖,將軍府就是將軍府,摸著都不想離手了,這質量,憋一憋能穿好幾年的冬天吧?
安慶耐心地等著溫素心出來,看見了她,對著那瘦小的身子還是皺了皺眉。
這樣的女子,仿佛自己的手輕輕一捏,骨頭都能碎掉的模樣了。也是太瘦了些,方才聽她說著一籮筐的東西都是自己上山采來的,為什麼會讓一個這麼小的女孩子做這麼危險的事情?
遠處溫府月梅閣裏麵的紅豆突然打了個非常響亮的噴嚏,吸了吸鼻子,難不成是今天的天氣融了雪變冷,自己著涼了?
這麼想著的紅豆,繼續默默地給自家小姐煮著她待會兒就要回院喝的藥。小姐的安危?不存在的,看她家小姐那個時候在山上跟脫韁了的野馬似的,看到藥草一股遛煙兒似的就撒丫子跑過去的模樣。
假的假的,不存在。
……
“姑娘,方才非常抱歉,安慶在此給姑娘賠禮了,這身衣裳,權當送給姑娘做一個禮數,安慶可以按照姑娘這筐子裏麵的東西的價格,給姑娘賠償。”
“噢?真的?”稚嫩的聲音響了起來,語氣倒是顯得非常沉穩,隻隱隱約約地感覺到了幾分期待的樣子。
溫素心眼前一亮,“你可沒說錯了?賠償我這筐子裏麵的東西?”
“自然,驚擾了姑娘,安某敢作敢當,況且姑娘定也是缺銀兩之人,若是方才的事故讓姑娘的東西破了,也會有什麼糊口之難。”
“我確實缺錢。”溫素心點了點頭,然後轉身跟於掌櫃說道,“於姐姐,可否借素心一個雅間?片刻即可。”
“當然可以,二位自己談去吧。”
“不必了掌櫃的,安某正是與友在二樓雅間內,把……素心姑娘帶去即可。”
“那就勞煩安將軍帶路了。”
隨著安慶上樓,與一樓完全不一樣的雅致和別趣處處從四麵八方突顯出來,溫素心也是第一次進這京食樓的二樓,歌女緩緩地撥著古琴琴弦,卻不見絲毫的風月味,反而清淡典雅,琴聲錚錚。
素心被帶進了雅間內,抬頭一看,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