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姐姐,她們……”
“沒事呢,有我,你快回屋吧。”
雖然說是這麼說,但是其實溫素心可以說心裏是一點都沒有底的。聽說她的父親,溫淳榆大人,前些日子一直在外“出差”,就這段時間估計要回來了,在溫素心的記憶裏麵,這位父親是一位非常經典的文人,不過對溫素心是不錯的,一回家一定會過問溫素心的情況,隻不過嫡母與那二姨娘有沒有瞞下什麼,她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也猜得到就是了。
所以溫素心心裏的就是,怎麼也好,至少一定要等到她的父親來!
可話是這麼說,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
“夭壽了!四小姐一趟病好了,竟趕著上來欺負自己的姐姐了!”不過大清晨,那二姨娘的尖嗓子便響起來,隻教那屋簷下的春燕都嚇得飛散了來,想要保全自己難得的一個酣睡的時刻。
月梅閣的下人們都被嚇了一跳,但是薛姨娘不僅是他們的主子,老爺也對她頗為寵愛,不管如何也是不敢惹的,倒是那裏頭的小姐可憐了。
不過對她們而言,這樣一個在家中被娘姐欺著的庶女,也成不了什麼氣度,也就不怎麼在乎,甚至月梅閣早有不少的下人等著哪天可以出這個院子,服侍別的主子呢。
這般一來,薛姨娘便是完全沒有人擋著,暢通無阻地一路到了緊閉著的屋外。
“小……小小小姐!”紅豆嚇得在屋裏麵團團轉著,外頭的薛姨娘還在叫喚著:“這溫府可還有規矩了!一個小姐竟然還鬥膽爬上來姐姐的頭上!”
“瞧瞧我那可憐的閨女!鞋子可都被踩黑了!”
“不過都是庶出,憑什麼我家的姑娘要遭這般的對待!”
好吵啊……
屋裏麵的沈素心忍無可忍地把話本子甩在地上,剛剛她就已經吵得自己連磨個藥都沒有心情了,這一遭弄來,她都快要煩死了!
“紅豆。”
“是,小姐!”
“可有顏色暗沉些的珍珠膏?胭脂之類的。”
“有的。”
“拿過來,還有給我拿個洋蔥。”
……
“嗚嗚——都是妾身的不好,不過投胎了個姨娘命,托生的閨女也不得了個什麼好命!”
薛姨娘還弱不禁風似的倒在那地上嚶嚶地哭泣著,可那聲音淒涼,倒是不見那臉上有著眼淚,不過這二姨娘即使這般模樣,也掩飾不住在渾身的媚俗,若是老道的人來看,定是一見便知這女子,可謂滿身的胭脂氣——換而言之,便是青樓女子。
“咿呀——”
門被緩緩移開,一臉蠟黃的溫素心扶著門走出來,儼然一副虛弱無比的模樣,再加上她本就異常孱弱的身子,這樣看來更是仿佛重病纏身,不得靠近,隻見她的挽著鬆鬆的一個小環髻,大部分的青絲披在腦後,嘴唇發白,隻在清明的眸子裏麵含滿了淚水,仿佛受到了極大的委屈。
“姨娘……”
溫素心一開口便是一陣哭腔,那完美的演技就連她自己都被嚇一跳。
“姨娘何故——這般在月梅閣辱沒了素心?……姨娘可知,內閨女子的名節最最重要,姨娘這般……”說著說著,溫素心用衣袖遮住自己的衣服,那半閉眼眸,隻餘那沾著淚水的睫毛微微顫動,似是哽咽得不成聲。
不管如何,也不過是一個小女娃,更何況溫素心因為怪病,年過九歲了還仿佛一身五歲的身板,這般如此,更是惹人憐惜,甚至有一兩個下人,見小姐這番模樣,想起了她往常被兩位庶姐與二姨娘欺辱的時候,更是心痛,不由得落下淚了。
“小姐這是什麼意思?我家素錦,可是口口聲聲哭著跑回妾身的屋內,說著小姐竟不顧自家姐姐,晚歸回府既見了姐姐不行禮,甚至還一腳踏了我姑娘的腳,瞧瞧這腳印子,這得多用力才能映出這般的印子!”
“姨娘……素心當日並未做出什麼失禮之事,當時頑得久了,身子早已負重不堪,又帶著玉成弟弟,若身為人姐,不盡早把他送回屋內休息,我又如何自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