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看了這知多久,秦珂的眼睛慢慢開始閉起來,呼吸變得越來越綿長。赫連欽知道,她是要睡著了,於是慢慢靠過去,將她輕輕擁入懷中。
一夜好夢。
次日秦珂醒來時,發現自己正靠在樹下睡著,身上還披著赫連欽的外衫。
她眨眨眼睛坐起來,想起昨晚放睡之前的事,後知後覺地發現,那時赫連欽朝她撲來,其實是想哄她睡覺。
這讓她哭笑不得。
一把年紀的老太太了,竟然被一個比她兒子還小的年輕人哄著睡覺,著實慚愧。
正發著呆,赫連欽清亮的聲音突然從旁邊傳來:“昨晚睡得好麼?”
秦珂轉頭一看,就見赫連欽正笑眯眯地站在樹下看著自己。因為脫了外衫,他身上隻有一套中衣,卻這樣大咧咧地站在晨風裏吹。
她趕緊站起來,將披在身上的外衫拿著遞到他麵前:“快穿上,早晨天氣涼,莫要受涼了。”
赫連欽笑著接過,隨意往身上一披,沒形沒狀地打了個哈欠。
此時,一輛馬車從前麵的官道上駛來,然後在昨日壞掉的那輛馬車邊停了下來。
“當是王六來了,我們過去吧。”
赫連欽一邊說一邊將外衫穿好,同秦珂一起朝路邊走去。
王六急急忙忙從車上下來,正站在路邊四處張望,瞧著赫連欽和秦珂走過來,才恭恭敬敬地見了個禮道:“將軍,少夫人,昨日小的出城時城門已經關了,便在城裏耽誤了一夜,請將軍贖罪。”
赫連欽點點頭,不甚在意地擺擺手道:“知道了,快帶我們進城吧,忙完事情我們今日就可以回去了。”
馬車在官道上疾馳而過,不到午時就進了禪城。
秦珂從車裏向外張望,發現這禪城果然比亦城富足得多。街道上車水馬龍,朱牆黛瓦的房屋隨處可見,行人的穿著也比亦城的百姓上檔次得多。
明明隔了不到一百裏地,兩座城池的差別卻如此之大。
大約是看出她心中所想,坐在她旁邊的赫連欽便解釋道:“禪城是西南王府的所在地,西南王手上握有不少兵馬,雖不至於擁兵自重,卻也足以守護一方百姓,前些年蠻夷在西南肆掠的時候,正是有西南王鎮守此地,才讓城中的百姓免於禍害。”
秦珂若有所思:“依你這麼說,西南王是個大好人?”
赫連欽笑了笑,幽深的眸子裏透著精光:“是不是好人不好說,但起碼對禪城的百姓來說,他是個好官。”
秦珂點點頭。雖然赫連欽沒多說什麼,但聽其弦外之音,似乎對西南王略有微詞。
王六趕著車在城中走了約兩刻鍾,便在一間藥鋪外麵停了下來。
赫連欽扶著秦珂下車,兩人站在街邊朝那鋪子望了望。
與亦城那些灰頭土臉的商鋪相比,這間鋪子算上光鮮亮麗,門麵大,裝修也十分精致,堂後幾個高高的實木藥櫃幾乎挨到房頂,足見所售藥材之多。
藥櫃前幾個藥童踩在高高的梯子上給人抓藥,竟有些忙不開,堂中等待的客人們還是在催促。
赫連欽帶著秦珂走進去,便立刻有夥計迎上來,待赫連欽表明來意,便將他們帶到裏間見了個掌櫃模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