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她怨了這男人一輩子,也為他情苦了一輩子。總以為他厭惡自己至深,不喜歡自己,才從來不跟她親近,如今看來卻像笑話一般。
若前世的赫連澈亦不是赫連欽親生,那這個男人才是最可憐的。
他一輩子保家衛國,守住了大宣的萬裏江山,撐住了國公府的門第,將生死置之度外,卻落得草草一生的下場,甚至連個新生的骨肉都沒有。
他的苦悶有誰知道?他的淒涼有誰想過?縱然是應該同他最親近的妻子,也一直不理解他,幾十年來待他形同陌路。
秦珂一邊愧疚地想一邊走過去輕輕將門打開,抬眼便見赫連欽抱著酒壇站在外麵,眯著一雙狹長的眼睛,笑看著她。
“秦珂,你終於開門了。”
說著,赫連欽打了個酒嗝。
聞到撲麵而來的酒氣,秦珂忍不住皺了皺眉,微微偏開頭朝瓊兒吩咐道:“快去煮碗醒酒湯過來。”
瓊兒已經被眼前的情景看愣了。
這是怎麼回事?將軍喝醉了怎會來找她家姑娘?直到聽到秦珂的話,她才趕緊放下手裏的東西朝後院走去。
這邊秦珂見赫連欽一邊傻笑一邊抱著酒壇子搖搖晃晃,便過去攙過他的一條手臂將人扶進屋。
“怎的喝這麼多酒?近日營中不忙了麼?”
赫連欽這時已經醉得雲裏霧裏。
他今日是真醉了。匈奴那邊的土匪被盡數剿滅,去冀州開河的兄弟們也順利交接回營,所以大家就慶祝了一番。
他心情雖然好,但一想到秦珂近日都不理睬他,就感覺胸口似是被什麼堵住一般,鬱鬱不得歡顏。
同兄弟們喝了幾壇酒,他便乘著酒興打馬回了將軍府,原是想問問秦珂到底在不在乎他。
現下看來,秦珂仍是在乎他的,要不然也不會一看到他醉酒就將他扶進屋。
“秦珂,你是中意我的對不對?”
赫連欽落座,半邊身子伏在桌上,抬頭看著秦珂問道。
秦珂看著他醉眼朦朧的樣子輕輕歎口氣:“將軍醉了,一會兒喝了醒酒湯還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赫連欽卻不依不饒,一看秦珂要走,便立刻伸手拉住她,欲將人攬進懷裏。
秦珂哪裏肯依他。
仗著身子嬌小,一彎腰從他臂下躲了過去,退到門邊道:“將軍若是現這般,就請馬上出去。”
見她蹙眉一臉不高興的望住自己,赫連欽立刻愣了下。但喝醉的人哪有理智可言,隻想要遵從自己的意願,微微愣神後,就又伸手朝秦珂撲來。
他這般糊為,本是喝醉了酒所至,所以撲過來的時候走得歪歪倒倒,動作也並不利索。
秦珂順勢往門邊一躲,赫連欽就撲了個空,接著被門檻絆倒,囫圇滾了出去。
一見他出了門,秦珂就二話不說趕緊將門關上,還在裏麵落了栓。
赫連欽在冰冷的地麵上趴了一會兒,又晃晃悠悠站起來,撲到門上一邊敲門一邊喊道:“秦珂,我要進去,你開門,開門……”
秦珂被他鬧得很是無奈,也不敢再放他進來。
赫連欽這般情態,顯然醉得不輕。雖然她懷疑他在那方麵可能有些力不從心,但在未確定之前,她也不敢冒然同他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