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國(2 / 2)

私人飛機上,坐著一位有些年老的中年婦女,一臉嚴肅,沒有一絲慈祥,冷冰冰的,儼然一尊雕像。“殘兮,你總算肯回來了。”字與字之間流露出的,是琢磨不透,卻又有種意味深長的感覺。

“您的實力不是挺大嗎?還要靠警察才能找到我,太高估您了。”殘兮看著蘇離特太太的後背,用一種慵懶的語氣說話。

蘇離特太太轉過身,用淩厲的目光盯著殘兮:“你離家出走的第五天我就找到了你。因為你畢竟是中國人,所以應該回中國了解一下自己國家的文化習俗,所以才沒有把你帶回來。想讓你在那呆得久一些,讓你吃點苦,消消你的銳氣。這是為你好!”

殘兮沒有說話,隨便找了一個座位就坐了下去。

蘇離特太太似乎很不滿殘兮的反應,瞪了他一眼,又回到了座位上。

殘兮繼續聽他的歌,那首歌的名字叫“星空”。

“······一個人,想著一個人,是否就叫寂寞·····命運偷走如果,隻留下結果,時間偷走初衷,隻留下了苦衷,你來過,然後你走後,隻留下星空······那一年我們望著星空,有那麼多的燦爛的夢,以為快樂會永久,像不變星空,陪著我······那一年我們望著星空,有那麼多的燦爛的夢,至少回憶會永久,像不變星空陪著我······”

殘兮輕輕哼著歌,他的聲音很好聽,甜中帶著嗓音。殘兮望著窗外飄過的朵朵白雲,全然不知淚水已滴在了雪白的襯衫上,胸前是一片透明。眼前似乎出現了顏傲的身影,美好到不敢去觸摸,他怕這隻是一個夢,怕他會消失,不會再出現。他偷偷地對自己說,就一會,想一會就好······怎麼辦?在這茫茫人海中,我們已失去所有聯絡,上哪去找一絲線索,最後還不是重新回到原點,如同入了走不出的迷宮陣法。我們都不知道,其實眼前,就站著一個你思念的人。

意大利。

殘兮回到了一個熟悉的地方,可是空氣中卻彌漫著濃濃的陌生,似乎快忘了,這是自己的家。金碧輝煌,閃爍著鑽石的耀眼和水晶的迷人,如人一般妖豔的白色複古雕塑分布的擺在大廳四周,牆和柱子雕滿了所謂高貴的象征。在殘兮的眼裏,這些許許多多,大得嚇人的別墅裏的裝修,隻不過是一種沒有任何意義,好看的藝術品罷了,養眼而已。

一個額頭上布著皺紋,第一眼就給人一種深深的畏懼感的人出現在殘兮眼前。

“爸。”殘兮的聲音有些嘶啞。殘兮在這個家裏最敬畏的就是韋伯·蘇離特先生,他從來就不敢違抗他的命令。

“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呢。”蘇離特先生輕笑了兩聲,語氣裏充滿了責問。殘兮知道,他生氣了,而且火氣不小,而他就是那個出氣筒。

蘇離特太太趕緊走到蘇離特先生身後,唯唯諾諾地說了一句:“殘兮那時還小,不懂事,而且不方便聯絡到家裏,也回不來,還是別怪他了。”殘兮在心裏鄙視著蘇離特太太,又想到了剛才在飛機上她說的話。人的確是一種高級動物,變得挺快。

蘇離特先生表情變得僵硬,如冰一般的眼神狠狠地掃著高昂著下巴的殘兮。“還小是吧,那就把你教大了。從明天開始到公司上班,我一天二十四小時都派人盯著你,看你怎麼再跑,哪都不讓你去!”

殘兮心裏的火一下子冒得老高老高,他什麼意思,想限製自己的人身自由嗎?殘兮心裏雖火,但是還得做做樣子才好跑路:“可以。我去。”想攔住他,那他就不叫“殘兮·蘇離特”!

反正大不了就是晚上回家時被罵一頓或打一頓,這些他又不是沒經曆過。

蘇離特先生眯起眼睛看著殘兮,仿佛知道了殘兮在想些什麼:“你小子要是敢跑,哼,我就讓你死得很難看!”

這些威脅的話語對殘兮沒起多大作用,頂多就是有個心理準備,反正自己是他唯一的兒子,不可能被他弄死,更別提什麼死得難看了,大不了就是第二天腫著臉在大街上被人笑話。

殘兮邁開修長的腿,走出了主別墅,回到了那個屬於自己的別墅。

殘兮想衝個涼,清醒一下,總覺得腦子裏有什麼在作響,難受。殘兮脫掉外套,脫手表的時候,無意中,又想起了他。這個手表很好看,是用水晶玻璃,表麵鑲著的是鑽石,很小,六顆,加起來剛好一克拉。這個手表他一直很愛惜,那是兩年前他生日時,顏傲花掉了所有積蓄買來送給他的。殘兮的視線變得模糊,輕輕脫下手表,放在了放置物品的白色小櫃子頂。白色映著刺眼的銀色,燈光與它們調配在一起,多好看啊。就是一個笑話。

顏傲,你在哪呢,捉迷藏不好玩,你出來吧,算我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