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若琳拖著疲憊的身軀,步履蹣跚地朝著頂樓的家走去,寂靜的樓梯間裏隻有她邁步時沉重的碰撞聲。
“該死的房東,又把我的話當耳邊風了。”秦若琳緊了緊肩上的挎包,左手輕輕地將垂於額前的青絲撥到腦後,在黑暗的樓道裏無奈地歎了口氣。
五層的樓起碼有二十多三十年的樓齡,偶有剝落的金屬外牆飾麵,讓樓外牆顯得坑坑窪窪。一二三層的房間都被出租作為貨倉,堆積著各色各樣的貨物,平常都大門緊鎖,隻有每個周末或周一會有人來取貨、進貨或進行清點,那也是每周這座老房子最熱鬧的時候了。
隻有四五層被改造分割成一間間出租,但此刻卻隻有其中兩間房子裏有人租住。
剛剛加班回來的秦若琳腦子一片混沌,隻想一頭就倒在床上,然後盡情地睡上一覺。
將手環輕按在屋外牆上的屏幕,房門隨著嘀的一聲打開,收進了牆壁中,走進屋內,她隨手將背包甩到地上,然後輕輕地將心愛的相機放在電腦桌上。
順手把窗簾拉開,按了一下開關,原本漆黑的玻璃瞬間褪色成透明,並且消失不見,隨即一陣輕微的夜風撲麵而來,緩緩打在了秦若琳的臉上。
漆黑的夜空中一條條瀑布般的光束聳立在遠方,連接著地,那裏來回穿梭的光點在秦若琳的眼簾中如同五光十色的畫卷。
秦若琳有一雙偏褐色的眼睛,秀美的臉蛋此刻帶著倦容,一頭黑色的長發隨意地撒在雙肩。
“對了,晚上就吃了個麵包”咕嚕的聲音從肚子裏響起,秦若琳收回望向窗外的視線,一邊著一邊走進了旁邊的浴室。
“果然什麼都沒有了。”洗澡過後,頭上蓋著毛巾的秦若琳翻開了家裏的冰箱和櫥櫃。
“不行,現在餓得不吃點東西睡不著,反正明是周末。”打定注意後,秦若琳便立刻換好衣服,帶上鑰匙錢包便出門去了。
在城市的邊緣裏聚集著許許多多外來打工的人群,形形色色的人從四方八麵來到這裏,居住在這,形成了一個個落腳城市,與城市市區相比較,這裏的生活條件雖然不高,但便宜的租金和生活必需品讓這裏吸引了一個個背井離鄉,尋找機會和夢想的人們。
穿過樓下的大門,絲絲的涼意讓秦若琳縮了縮脖子,一把將拉鏈拉到頂後,才邁步走了出去。
經過旁邊緊挨著的另一座樓時,秦若琳不自覺地往這座特別的樓看了過去。
這座樓和她租住的那座同樣隻有五層,同樣斑駁的外牆讓這兩座樓如同一對孿生兄弟,此刻這座樓裏黑乎乎的一片,似乎一個人也沒有,但秦若琳知道這座如同鬼屋一般的樓裏其實住著一個奇怪的人。
可能還是個殺人犯!
就在半個月前的一個晚上,她正在房間陽台晾衣服的時候,不經意間朝樓下的巷望去,正看到兩個黑影相對而立,其中一個彎腰蜷縮著,似乎有點點猩紅的液體從對方腹部滴在地上。
在遠處街燈餘光的映射下,兩人的身影都被拉得老長,打在巷深處的地麵,另外一個直立的黑影手上,正持著一把泛著金屬光澤的東西。。
啊!那是一把刀!或者是一把匕首,有人用匕首殺人了!她簡直不敢相信這一幕正發生在自己的麵前,正發生在她家的樓下。
然後,被刺的人影背靠牆壁,蜷縮著腰,而那持匕的人則若無其事地,打開了旁邊樓的鐵門,刺耳的咯吱聲如同夢魔的老調。
但就在那人要走進樓內的時候,卻不知緣何停了下來。
那一刻秦若琳心慌意亂,原來準備晾曬的衣物都已經被她激動得抓成一團,但她卻不能控製自己將眼睛挪開,隻能不由自主地盯著樓下發生的一切。
隻見樓下的人影手扶著打開的鐵門上,在街燈下,對方半長不短的頭發在昏黃的光線中輕輕揚起,就在秦若琳猜測他打算做什麼的時候,他突然轉過了腦袋,抬起頭朝著自己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