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點頭:“爸爸,我去換件衣服。”
“嗯,我在這裏等你,你可以給桑旗打電話,如果他願意一起來的話也可以。”
我點點頭,但是沒給桑旗打電話。
他一定不會同意讓我去見桑時西,即便是桑時西已經癱了,桑旗也不會放鬆任何警惕。
可是,我怎麼能拒絕一個老父親的請求?
我換了衣服,本來想穿褲子的,但是現在居然沒有我能穿的褲子了,我隻好找了一條掩蓋力較好的裙子,換了衣服我就下樓,桑先生在門口等我。
到了醫院,病房門口好幾個荷槍實彈的警察。
把守如此嚴密,我還能進去看他,桑家的實力不容覷。
桑先生這次沒進去,拍拍我的肩膀:“夏至,裏麵有警察,很安全的,他隻是想見見你。”
“嗯,我知道。”我點點頭,這麼久以來不論桑時西為了得到我做過多少混蛋的事情,但是他從來沒有傷害過我。
我深吸一口氣走進了病房,看到了桑時西躺在病床上。
病房的四個角落裏都站著警察,剛才進來之前有女警搜過身了,反正我也沒帶什麼。
霍佳真是幼稚,還想讓我殺了桑時西,別我什麼凶器都帶不進來,就算能帶的進來,這屋子裏有四個警察我剛一抬手就被按倒了。
他的頭頂上掛著鹽水瓶,一簇日光燈的燈光照在他的額頭上,顯得他的臉色格外慘白。
他整個人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我以前看電影,像這種犯人就算躺在床上都用手銬直接銬在床框上,但是桑時西卻沒被銬。
他是不需要被銬住,讓他跑都跑不了。
我手指發顫,腿肚子發抖。
我手握住床尾的欄杆,晃得床都在抖。
我聽到桑時西在喊我的名字:“夏至。”
我走過去,站在了他的床邊。
他看上去很平靜,和平時沒什麼兩樣,但是他躺的筆直,若不是睜著眼睛真的像一具死屍。
他微微轉動腦袋,但好像很艱難,半才將腦袋轉了一點點的弧度,他現在最靈活的就算眼睛了。
他看著我,好半都沒話。
其實我算一個滿會察言觀色的人,但是我從來都沒有從桑時西的眼睛裏看出他的情緒。
此刻也沒有。
他就這麼看著我,我低著頭任他看。
過了好一會,他才開口,他居然是笑著的。
“能看到你真好,好在我沒瞎。”
我的手緊緊捏著床頭櫃的邊緣,不放手。
他低低地笑,笑的自己直喘,但是身體都一動不動。
桑時西真的是癱了,身體是沒辦法偽裝的。
我低著眉眼,聽到他繼續。
“夏至,可不可以握我的手?”
我遲疑了一下,他的要求挺過分的,我恨死他了,我怎麼會去握他的手?
但是,也不知道我怎麼了,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他的手好涼好涼,像是放在冰箱裏凍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