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份離婚協議你看看，如果沒有什麼問題就趕快把字簽了。”
男人說完這句話低頭看一眼手表，臉上的神色似乎有些不耐。
“亦宸...”
女人強作鎮定的聲音裏帶著一絲顫抖，她怎麼也想不通她深愛著的丈夫為什麼會在她生下孩子的頭一天向她提出這麼殘酷的要求。
“蘇茗，你是生孩子生傻了嗎？如果還拿得動筆就起來把字簽了。”
“亦宸，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
“夠了！”蕭亦宸嫌惡地躲開了蘇茗伸向他的手，仿佛床上躺著的不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而是某種瘟疫。
“蘇茗，你以為我是傻子嗎？從我和你結婚以來，一次都沒有碰過你，你現在告訴我這孩子是我的，怎麼？你覺得我蕭亦宸的綠帽子就這麼好戴？”
他的外形極為出眾，即便是發怒，看上去也是讓人感覺從容不迫的。
“你說...孩子不是你的？”
蘇茗的聲音輕地像是一陣風，似乎隨時會消散在空氣裏，蕭亦宸低頭看了眼她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怎麼？被我拆穿了很意外？”
蘇茗瞪大了雙眼看著他不斷地朝自己迫近，那張曾經熟悉的臉孔此刻忽然變得陌生而猙獰。
“蕭亦宸，你這個混蛋！呃...”
脖頸處被人扼住的窒息感打斷了她未說完的話，蘇茗條件反射地伸手想要掙開他的鉗製，隻是她的雙手卻在觸碰到某樣物什的同時突然失去了力氣。
那是...他們的結婚戒指...
蕭亦宸似乎也注意到了她的轉變，他舉起手看了眼無名指上戴著的戒指，那個銀色的鉑金對戒泛出一陣銀白的冷光，下一刻他卻突然伸手將戒指摘了下來。
“哦，差點忘了，還有這麼個惡心的小玩意兒在我身上。”
蘇茗眼睜睜地看著他將那枚戒指扔進了腳邊的垃圾桶裏，小小的圓環落地輕的沒有一點聲音...輕的，就像他們這段即將破裂的婚姻...
“好，我答應你，我答應離婚。”
房間內一時安靜地有如墳塚，蘇茗感覺全身的力氣似乎都被人抽空了，疲倦和虛弱席卷而來，她重新躺回到床上，轉頭看向窗外湛藍的天。
嗚哇...嗚哇...
一旁的嬰兒床裏忽然爆發出一陣嘹亮的哭聲，原本打算離開的蕭亦宸鬼使神差地看了一眼那個嚎啕大哭的娃娃，狹長的鳳目中有憤怒的情緒一閃而過。
“哦，對了，忘記告訴你，我的所有財產都已經做過婚前財產公證了，離婚之後你一分錢也別想從我這裏得到。”
他語帶譏誚地說完，隨後頭也沒回地離開了。
直到關門的聲音傳來蘇茗隱忍了許久的眼淚才潸然落下，哪怕是到了這一刻，她還是不敢相信。
那個曾經寵著她愛著她的男人是真的不要她了，而且...還是用這麼決絕和殘忍的方式。
嬰兒床裏的孩子還在嚎啕大哭，蘇茗起身將孩子抱了起來，望著懷裏嬰孩那張稚嫩的小臉，她心中的委屈和哀痛愈加澎湃。
“寶寶，你是不是也知道爸爸不要我們了？”
這麼小的孩子哪裏能感受到世間的惡意？蘇茗閉眼自嘲地一笑，成串的眼淚沿著臉頰滑落。
錐心的淚像是寒冷的冰，又像是炙熱的火，最後凝聚在心髒上方。蘇茗絕望地任由疼痛慢慢侵蝕她的所有感官...
她想，這大概就是噬心之痛吧。